到时候背靠大树好乘凉,在外当个几年官,时间一到,再运作运作,说不准就能调回京里。
就算调不回京里,待遇起码比那些背后没有靠山的人要好,到时候能去到一些富庶的地方当官,那也是件十分不错的事。
抱着这样想法的人不少,而陆杨,作为一个在学子圈中有着不凡地位的人,又是皇上宠信之人,待再过两年,谁知道他会爬上什么样的位置?
此时不出手,还待什么时候出手?
可那几人上门被拒之后,消息很快便在会馆里传遍了。
虽然事出有因,但也不妨碍大家乱想。
能在一个省馆里住的,自是同一个省的人。
陆杨连自己省的人都不帮的话,那其他省的人,就更加了。
可也有人猜出了陆杨的意思,退而求其次地来找孟良平和何照玉。
两人与陆杨的关系,早就被大家给打听得差不多了。
虽然没见陆杨过来找两人,也不见两人过去找陆杨,但这丝毫不妨碍有人想通过两人,与陆杨搭上关系。
此次过来的几人,便是想要交好孟良平和何照玉的。
能考到这里,自是不是蠢笨之人,虽说有人心思直,但这并不是蠢。
这几人自知自己的能力,能考过乡试已是不易,会试若是运气好,说不准能过,可是运气不好,那便是他们再抓耳挠腮,那也是过不了的。
再加上他们年纪也不小了,三年再三年,哪还有那么多个三年可言?
几人也算是敞开心思,与孟良平和何照玉打过招呼之后,便提起了陆杨的事迹,语言里满是羡慕和敬慕。
孟良平与何照玉在书院里,便遇到这样想要通过自己,与陆杨交好的学子,几人一提起陆杨,便明白了几人的来意。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孟良平便指了下自己的房间,提出进去再说。
几人自是愿意,跟着孟良平和何照玉走了进去。
这样的事情孟良平和何照玉处理起来,也有经验了。
几人就坐后,孟良平便开门见山道:“其实为方兄性情不错,你们若是有意,可以等殿试之后,再去找他也不迟。”
这是直接点明了现在过去找陆杨,可不是个好的时机。
几人一听,互相看了一眼,自是也明白孟良平的考虑。
其中一位明显比另外三人要年长不少的举人先是叹了口气,才道:“孟举人您是不知,我们怕是到不了殿试了。”
“这......”
孟良平看向何照玉,何照玉微微点了下头,随后看向先前说话那人。
“陈举人怎能灭自己威风呢?”
未等那人解释,何照玉便又道:“会试如何,你我尚不可知,这还有两个多月才开始,现在就气馁,可不是件明智之事。”
孟良平一脸赞同,“照玉兄说得对,尽人事知天命,现在就放弃,那前面的努力,可不就白费了吗?”
明明几人想说的是能不能通过两人与陆杨见个面,交好交好,到时候好好表现一下,好在陆杨面前留个好印象。
哪知坐下还未说两句,话题便被孟良平和何照玉一唱一和的给带偏了。
偏偏几人还未意识到什么,听到两人这么说,倒是把自己这阵子的担心和不安都倾诉了出来。
孟良平和何照玉之前都是与陆杨通过信的,有时候心里烦闷,有些事想不通,便也会写信找陆杨聊一聊,后面经历得多了,也就很少会这样做了。
可陆杨在给他们的回信里说的话,却也是被两人记在了心里。
这会安慰起几人,倒是说得头头是道的,直到把几人说得斗志昂扬,眼里有光,才把几人送出门。
房门一关上,两人还未坐下,何照玉便皱眉道:“裴安兄,这只能防一时,可防不到会试结束。”
到时候会试一考完,能不能上榜大家也心里有数,到时候这些话,对刚刚那几人,便不如现在这般有效果了。
孟良平自然也是明白的,但目前为止,他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能让这些人不去打扰到陆杨那边。
毕竟现在这时候上门求见,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是八张嘴也是说不清了。
不过他倒是镇定,到底要比何照玉年长,想的事情也要长远些。
他拍了拍何照玉的肩膀,道:“没事,你忘了为方兄是什么人了?他若是不想见的人,到时候自是有办法不见,你我倒也不用这般担心。”
想来到时候陆杨若是真要见人了,也是考虑到方方面面之后,才会选择相见。
这时候,他们不应被这些事分神才是。
孟良平把心里想的一一跟何照玉分析,何照玉把话都听了进去,自是也不再想着这事。
陆杨自然不知省馆那边发生的事,吃完晚饭后,他便回了书房,准备把今日看账本有所感悟的东西记下来,说不准到时候有用。
翌日,陆杨一到户部,便发现今日的气氛有些不对。
他往周围扫了一圈,见大家都埋头办事,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若有所思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桌上的东西位置一个未变,还是他散值前弄的那样。
他又打开抽屉看了看,见没什么问题,便也不再理会,自己忙自己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这大半天就要过去了,陆杨起身晃荡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连背影都透着一抹潇洒和不羁。
他这样一副无所谓的心态,倒是让一旁的吴兴文几人心里怄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