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去时,绫顿注意到矿石镇和龙柏镇也分别开始了银酒杯节的庆典,虽然风俗和无患镇不尽相同。
她和缦在龙柏镇分别。
从缦的家人那里,她得知缦在十二岁那年因为被学校里的同级欺凌诬陷而辍学了,后来被璃先生带走,此后就一直在璃身边。她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当时她问缦的时候,他不愿意多说关于自己的事了。
“保护好自己。”她叮嘱道。
缦点了点头。
现在她要从飞行协会取回她的船——虽然这听起来很离谱,但确实是真的。
飞行协会办公室正在值班的正是飞行员珍,她哈欠连天地在做拉伸运动,见到绫顿,睡魔一下子飞走了,精神奕奕地朝她打招呼:“嗨嗨,绫顿。”
“银酒杯节安康,珍。”绫顿入乡随俗地问候道。
倒是珍这个本地人有点吃惊,慌忙去翻挂在墙上的月历:“银酒杯节……等等今天是银酒杯节吗?”
她好笑地道:“不是,已经过了两天。”
珍的手指在月历的日期上指着,暗气暗恼地嘀咕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把这种事忽略掉?”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珍懊恼道:“我只注意到银酒杯节快到了,没想到已经过了,老天啊,我真是一个垃圾。”
“我想,是因为银酒杯节那天,正好是去迷阵森林中寻找走失精灵的那天吧。”绫顿看着办公室墙上的排班表,笑道。
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哈,看来下次我得给自己上个工作防沉迷的闹钟。”
她们寒暄几句,珍带她坐上飞艇,去检查她的船。
精灵大陆上,由人类牵头发展的机器技术达到了蒸汽阶段,但不受主流认可。精灵对机器的评价是“没有生命力的死物”,在舆论上也大肆批评这种“促进懒惰”的行为——当然,终生为了能够懒惰生活而奋斗的人类是不可能放弃发展机器的。
这种型号的飞艇虽然小,但仍然钝而重,像个小胖子一样蹲伏在草坪上。
珍带她进入飞艇的主控室,操纵着飞艇径直穿过迷阵针叶林,来到那个窄小的码头。
“那个是什么?”绫顿注意到了飞艇主控室里一个格外复杂而庞大的钟。
“是月钟哦。”珍回答。
和时钟相对,月钟的刻度上,除了时分秒还有天,每过一天,大针就会走一格,三十天一圈。
听完珍的介绍,她心动得不能自已:“它太棒了。”
每隔十多秒就忍不住看月钟一眼的绫顿几乎觉得自己陷入了恋爱。
电子设备在雾岛上没有信号,因此只能用最原始的人工来计算日期,但是机械驱动的月钟却能完美代替懒惰的人类。
她默默把她那一见钟情的爱人月钟记在心里。
她的小艇依然停靠在岸边,这段时间一直由飞行协会定时检查保护,飞行协会的成员在小艇顶上支起了挡雨板,在锚链上加了锁,又在岸边的浅水里竖立了[私人财产]的警示牌。
“珍,这段时间谢谢帮忙。”她向珍道谢。
珍靠在飞艇舱门口:“别,别,不用在意,都付钱了还谈什么人情。”
用珍给她的钥匙打开锁,撤走挡雨板和警示牌,她把这些物品交给珍。
由于值班,珍匆忙驾驶着飞艇赶回去了。
她检查了一遍船上存放的物品,确认无误后,和玄重新返回迷阵针叶林。
距离漩涡节令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这段时间她计划待在龙柏镇,除了准备启航以外,还打算不自量力地搞清楚迷阵的秘密。
她把船上的物品都取来,一件一件尝试着在树干上做记号。在残忍地对树动手前,她还是相当有道德感地对树道歉:“对不起,我要对你下手了,会有点疼。”
二歧芦荟的鳞片可以在树干上做记号;璃给她的箭支则不能;她种下的剑麻的叶子可以;她带来的鱼钩不能;树林里的锐利荆棘不能……
有一个发现让她极为激动:【剑麻是我从种子罐里取出来在花盆里种下的,花了两天时间生长,它坚硬锋利的叶子果然可以在树干上做记号。】
旅舍中,三脚猫时空侦探绫顿在记录册上划拉下自己的猜测:
【岛上的植物如果具备条件,就能在这些树干上做记号。这让我想起我在精灵商店兑换种子的时候,我的种子测出来的生命力数值往往高过普通种子一大截。】
所以,神通广大的雾岛到底是什么?还对植物有阶级压制?还是万物起源?
她甩掉乱七八糟的猜测,摸了摸放在床头的那个月钟,心满意足地入睡。
这两天她终于在龙柏镇的机械商店里买到了心心念念的月钟,她的心情简直像和一见钟情的对象结婚了。
“我真是个物质的女人。”她小声吐槽自己。
月钟上的刻度显示:漩涡节令已经来到。
绫顿带着玄,穿过迷阵森林,登上小船。
离开龙柏镇后,天气就开始变冷了。
她重新穿上防寒衣,戴上手套和帽子,给小艇注满燃料。
“这次我们不会回雪割木镇,直接回去。”
玄点点头。
玄最近的背景板人设让她感觉不错,只是他耳后那块始终包扎着纱布的伤口让她耿耿于怀。此外,他似乎很喜欢除香水,买了一瓶又一瓶。
“玄,你就那么怕被抓出来去哪里鬼混了么?没关系,我又不在意。”她调侃道。
玄为自己解释道:“味道好闻。”
看不出来,还挺臭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