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佑宫,偏殿里。
床榻上青衫女子皱着眉,面色潮红,双腿磨蹭着被子。忽然,她猛的睁开眼睛,眸子闪过极致的冷意。
南似锦强压下体内的燥热,挣扎着扶着床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
她取下头上的金簪,用力一划。
“划拉——”
白皙的手臂上渗出鲜血,痛意刺激了她的神经,整个人清醒了几分。
她紧紧攥着金簪,跌跌撞撞走到殿门前,抬手去拉,门果然锁住了,她的目光落到了床边的窗户。
推开窗户,外面雨水裹挟着凉意打到了她的脸上。
下面是池塘,动静太大一定会打草惊蛇。
“得快些把四殿下引过来。”
“摄政王今日突然回宫,切记避开,可不要撞上了,不然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那你看着门,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知道了,快去吧!”
门外传来特意压低了声音的交谈声,但尖锐的声调掩盖不住他们太监的身份。
南似锦眼底满是冷意,前世她就是被嫡姐下药,引到宸佑宫偏殿和四皇子发生关系。
不得不做了四皇子的小妾,沦为嫡姐固宠的工具,含恨而死。
这一世,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门外脚步声渐
渐远去,只剩下一个人影,应该是留下来看守的太监。
南似锦环顾四周,最终拿了桌子上的杯子,躲在靠近门的地方,朝着中间扔去。
“砰——”
瓷片的碎裂声引起了门口人的警觉,传来开锁的声音。
太监推开门,只见床上空无一人,床边的地上是碎裂的瓷片,而窗户大开着。
“不好!”他上前查看一番,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
等到脚步声远去,南似锦才从门后走出来,离开了偏殿。
雨水暂时让她保持清醒。
……
很快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务必要找到四姑娘,若是搞砸了,你们一个个都要掉脑袋!”有些愠怒的声音响起,“那么大个人,我就不信她能凭空消失了!给我搜!”
这是嫡姐大丫鬟芍药的声音。
南似锦在水缸中闭气,耳边都是脚步声。
这样下去,迟早还是会被找到。
“奴婢(奴才)参见翎王殿下!”
他们跪了一地,不远处是雍容华贵的轿辇,队伍浩浩荡荡。
翎王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当今圣上缠绵病榻,在宫中静养,翎王暂时代理朝政,也被称为摄政王。
翎王……
“哗啦……”南似锦从水缸站了
起来,水浸湿了她的衣裳,白皙的脸蛋满是水痕,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水珠。
纤细的身影站在雨中,楚楚可怜。
“什么人!”
侍卫已然抽出佩剑,警惕的看着她。
南似锦的目光透过他们,看向轿撵,隔着金色的纱帘,她看到了那个人。
男子一身红袍,倚在座位上,五官镌刻,神情慵懒,眉宇间是浑然天成的矜贵。
上官云熠幽深的眸子透过纱帘和雨,与她遥遥相望。
“四姑娘您怎么会在这里?”芍药惊呼一声。
随后,连忙对翎王福身,请罪,“奴婢是宸佑宫玉侧妃的大丫鬟,这是玉侧妃母家的四姑娘,许是刚刚宴会上吃了些酒,酒后失仪,还请殿下恕罪。”
“还不快把四姑娘带下去!”她眼神示意两个婢女。
南似锦撩开贴在脸上的头发,神情无措,看向看得不真切的男人。
她在赌。
两个婢女上前伸手架住她,就要离开。
“等等。”男子低沉的声音透过纱帘传了出来。
“南四姑娘看起来身体似乎有些不适,回宫宣太医。”慵懒的语调响起。
众人皆是诧异之色,翎王殿下一向冷心冷情,居然会这么好心?
“不远处就是宸佑宫,
不必劳烦翎王殿下了。”芍药慌忙出声。
四姑娘若是被带走了,岂不是要坏事?
“放肆!殿下的旨意,岂是你一个奴才可以置喙的?”翎王近侍李康冷声质问。
“殿下恕罪!”芍药磕头请罪。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纱帘,李康会意,「起驾青玄宫!」
很快就有两名宫女上前搀扶着南似锦。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芍药敢怒不敢言。
青玄宫。
宫女带着她换了一身衣服,唤来了太医为她施针,身体的燥热才得以勉强压下去。
南似锦抬手一擦,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额头爬满了细密的汗珠。
一双靴子出现在她的眼前,寝宫的气氛徒然紧张起来了,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其他人识趣地福身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南似锦抬眸,就对上了男子深邃的眸子,面无表情,却又让人觉得藏匿着波涛汹涌。
只见女子眉头微微一皱,露出忧愁之态,那双眸子染上了湿意,神色凄然。
上官云熠神色冷了几分,抿唇不语。
南似锦挣扎着从床榻上爬了下来,跪在上官云熠面前。
“多谢殿下相救,今日臣女只是随同大姐参加宫宴,不知何人竟是要
害臣女,还请殿下为臣女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