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呢？
张世泽看着面前满脸写满认真的女帝，很想牵出一个笑意来，最后也没有做到。
“那，约书亚他们呢？”
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吗？
这个问题……
看着避开了自己目光的女帝，张世泽攥紧了拳，明白了曦姮不曾说出口的回答。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凭什么只有自己？
“大概是因为……你是我正统的男后吧。”
曦姮抿了抿唇，她牵过了张世泽的手，迎着他不解的目光，缓缓在张世泽手心写了一个“天”字。
天？
难道是……
想起曦姮的种种神异之处，张世泽眼皮子一跳。
天意？
都说德不配位必遭灾祸……
所以，果真是自己做的还不够，还不能得到上天的承认，就不该坐上这男后之位吗？
张世泽觉得自己有些口干。
他反手握着曦姮，浓密的睫毛微微朝下，在脸颊上打下了一小片的阴影，莫名的脆弱感油然而生，好像只需要轻轻伸手戳一戳，就会让他支离破碎。
张世泽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自私，就算是知道了这个事实，也不愿意将东宫男后的位置让出来。
“我果真是个心思卑劣的人……”
只一眼，曦姮就能猜出张世泽在瞎想些什么。
她另一只手缓缓抚上了张世泽的脸颊，捧着他的面容，逼着他看向自己。
“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世泽很好，能力也很优秀，他会是一位很合格的男后。
“你只是被我连累了而已。”
嗯？
被曦姮所连累？
张世泽是什么人？
能靠着自己的筹谋坐上内阁第六宰相位置的人，头脑自然不会愚钝到哪里去。
他几乎是立刻明白了曦姮的言下之意。
所以……
天在针对曦姮？
那……
她之前所言的解决问题，岂不是说……
曦姮要解决天道？
想到这里，张世泽惊骇之下，瞳孔骤然一缩。
居然，是要和老天爷作对吗？
将张世泽的模样看在眼中，曦姮眉眼微不可查的一蹙。
“此事不宜宣扬，若是你害怕，朕……”
“不，不会。”
张世泽迅速回过了神。
“不会害怕。”
他认认真真的看着面前的曦姮。
褪去了平日里的不着调，现在站在自己面前，扬言自己要与天斗的曦姮，依稀间，好似重新让张世泽回想起了当初那个踏着九龙，登临帝位的女孩。
难言的意气从心底迸发，他突然就觉得，如果是曦姮的话，那么即便是战天，好像也未必不是不能赢。
不，应该说是……
她一定会赢。
她可是……
大周女帝啊！
“臣，必当守口如瓶，恭候陛下大捷！”
这一晚，虽依旧是与先前一般，但张世泽的心境，却和先前截然不同。
他揽着曦姮的腰身，只觉得心口滚烫。
……
第八日，曦姮陪着张世泽用完了晚膳后，方才踩着边界，踏入了鸣凤殿内。
彼时，提前被通知曦姮行程的约书亚，已然疏整完毕，静静的待在寝宫内等待。
冰雕玉琢的美人，即便是在昏黄的灯火下，也依旧带着种不容于暖光的疏离。
只是这抹疏离感，在瞧着面前徐徐朝自己靠近的女子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竟然，还真是大周女帝？
直到现在，约书亚其实都有种恍惚感。
尤其是当他抬头，一眼就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眼底，那抹十分熟悉的恶劣戏谑后，这种恍惚感就更浓厚了。
浓厚到简直让约书亚满心满眼都觉得不真实。
所以……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大周的女帝，居然会是一个……
他想了很久，都没找到一个确切的形容词，神情不由得越发复杂了起来。
但不得不承认，在终选那天，当约书亚见到大周女帝，被选中赐予了西宫男后的位分时，他心里确实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最起码……
这小混蛋最后好像确实是没有欺骗自己，她真的在终选的时候给了自己一个名分，不是吗？
虽然……
联想到住在龙乾宫的那位东宫男后，约书亚表情一顿，本能的不愿去深思。
饶有兴趣的瞧着面前美人的神情不断变来变去，曦姮抬手，趁着他走神间，指尖捏了一把他的面颊。
这点异动，当即便唤回了约书亚的意识。
他迅速回神，抬眼间便带着疑惑的看向了曦姮。
高山上的雪，总是那么的洁白透亮，干净到底，换做旁人，或许会满心的想要将其捧在手心，但曦姮……
她瞧着明明没有那个意思，也在清澈的眼神下，显得满身无辜的约书亚，慢慢吞吞的开始翻起了记仇小本本。
迎着约书亚不明所以的视线，曦姮似笑非笑。
“之前在我唇瓣上咬那一口，开心吗？”
要不是你留下的那一口咬痕，她至于会被张世泽当场抓包出去鬼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