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曦姮竖起食指,轻笑着比拟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是黑暗商人,也仅仅只是黑暗商人,最起码目前是这样。”
目前……吗?
所以自己所见到的那诸神陨落的画面……
确实也是出自面前这个所谓的黑暗商人之手的,是吗?
她究竟……
是什么人?
艾赛斯帝下意识捏紧了自己手中的权杖。
人类的恐惧,其实最根本的发源是未知。
但对于身为皇帝的艾赛斯帝而言,未知在代表着恐惧发源的同时,更代表着风险与机遇。
就比如……
他想要的长生——既然这个自称是黑暗商人的人连神明都能够弑杀的话,那么让他长生,想必也是可以做到的吧?
苦求的东西可以说是近在眼前,滔天的诱惑下,这位迟暮的枭雄最终还是崩住了理智。
他长舒一口气。
握着权杖的手背因过度用力,青筋暴起,可艾赛斯帝的神情却依旧是那么从容淡定。
“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详细谈谈,你觉得呢?”
曦姮觉得不怎么样。
她搞这一出的目的只是来为之后做下合理的铺垫而已——曦姮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只是选定三位客人,并未开展到正式和这三位客人进行交易。
也就是她现在只需要鱼儿咬勾。
所以……
详细谈谈什么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曦姮微笑着,确认艾赛斯帝为第一个客人后,在艾赛斯帝骤然沉下的目光中,缓缓起身。
毫无理由的离开,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但推卸责任,责怪别人嘛,这本来就是曦姮的强项。
“你让我很不高兴。”
她上前,声音轻快,用着最为调笑的话语,说出了显然不是玩笑的决定。
“所以我今天该结束了。”
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段话语,却一前一后的从曦姮嘴里吐出。
猝不及防间,先前还切实存在的一人一沙发,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了虚无。
“神明……她一定是神明!”
围绕在外的平民们纷纷下跪,艾赛斯帝没有理会。
他掀开眼皮,视线浅浅的盯着曦姮先前所在的角落,神情不明。
良久——
“我要见她。”
他苍老的声音嘶哑着,说出的话语却是那么的有力度,像极了将一切都放到赌桌上梭哈的赌徒。
“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
殊不知,就在凯赛兰蒂斯境内大肆翻找曦姮踪迹时,曦姮早已来到了图坦卡特。
这里,存在着她的第二位客人。
名存实亡的图坦卡特皇室,将会是她最好的投资对象,不是吗?
至于应该挑图坦卡特皇室之中的谁……
曦姮将目光放到了图坦卡特皇帝膝下的孩子身上——投资嘛,在日暮西山的老人和朝气蓬勃,有着无限未来的幼苗相比,肯定是选择幼苗啊。
而图坦卡特皇帝可能因为没有实权,在回避政务的情况下,将一腔热血和精力都花费在了生孩子这件事情上,致使现如今曦姮需要从七位皇子中挑选一位。
可挑来挑去……
曦姮也没有挑出一个合心意的——想想也是,都说娘怂怂一个,爹怂怂一窝,能够被第一公爵骑到头上的皇帝,还能指望他的崽崽在他的教导下能有什么大的野心?
不然……
矮子里挑高个,挑完之后自己再亲手调教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打量着正在和同学一起接受骑术课程的七名皇子,曦姮犹豫的琢磨着。
就在她预备捏着鼻子闭着眼随便选一个时——
“啪!”
马鞭猛然挥下,劈裂了衣物,径直在那人肌肤上留下道道血痕。
那是一个,银发乌皮的少年。
他身姿高大,浑身肌肉扎实,眉宇深邃间,一双金色的瞳孔即便刻意收敛,也难以掩饰的流露出了几分野性。
可即便是被人用马鞭抽打,这少年脸上也没有丝毫波动。
他只是牵着马绳坐在马背上,静静的等着对面的人结束后,方才抬起那一双金眸。
鲜血在浅色的马术服上晕染,少年却好似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般。
他静静的看着施暴者离去,金眸微垂间,一轮阴影正好遮过了眼底,莫名阴鸷。
这少年……
有点带感啊?
曦姮饶有兴趣的开始翻找起了自己得到的那份资料。
终于,在图坦卡特分类的支线介绍里,她顺利找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这个少年叫浅尔斯特,是……
第一公爵的私生子?
其母为风情职业从事者,在一次意外中,和公爵有了关系,从而生下了他。
在讨要了一笔钱后,他的母亲将她丢给了公爵。
虽说回到了贵族父亲的身边,但浅尔斯特的生活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改变。
因为肌肤和发色的缘故,被视作是生下来就自带诅咒的厄运之子,他饱受歧视和欺辱……
回想着之前自己从浅尔斯特神情之中感知到的那抹狠戾,曦姮愉快的将第二个目标客人选定成为了浅尔斯特。
就冲着这小子这么能忍,曦姮都愿意为他的这份克制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