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过年,除去盛大的年宴之外,平日驻守各地的诸侯都将进京述职。
换而言之……
“是个认识一下新朋友的好机会。”
伸手拍了拍终于从军营里出来,身型早已瘦了一圈,眼含热泪的六皇子,曦姮笑嘻嘻的,连声音都轻快了不少。
听着曦姮这笑嘻嘻声音就莫名下意识后背发凉的六皇子:!!!
认识新朋友?
笑死,是抄家灭族的那种朋友吗?
等会!
所以这回好像要被算计的不是自己?
这回自己好像是要和七哥一起去造作别人的那个?
那没事了!
他一秒就端正了那张尚且有些胖嘟嘟的小脸,毫不犹豫的朝着曦姮表明自己的立场。
“七哥你说,我跟你干!”
曦姮:……?
啧。
这话说的……弄得好像她是什么不讲道理的土匪头子一样,真是……
“粗俗。”
这没文化的东西!
还皇子呢,真丢人!
摇了摇头,曦姮暗自瞥了六皇子一眼,一边朝前走,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之后该怎么让六皇子脑子里长点知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前面曦姮离去的背影,心尖颤了颤,莫名有种不好预感的六皇子:……?
错觉,错觉吧?
怎么感觉自己头有点痒,好像要长脑子的样子?
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将自己最近干过的事情都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确认自己应该没什么地方得罪了曦姮后,六皇子方才放下了惴惴不安的心,连忙跟到了曦姮后面。
“七哥,七哥你等等我一起走啊!”
……
一般来说,虽然不在京都常驻,但各地藩王之间各自也都有了解京都风向的手段。
因此——虽然没有直面天恒帝对曦姮的纵容无度,可被自家探子耳提面命之下,各地藩王面对曦姮时,还是很客气的。
最起码,在转悠了一圈后,想钓鱼执法的曦姮是连一条鱼都没有钓到。
笑死!
说好的又纨绔子弟凑上来被主角打脸的呢?
微笑的接过陈王塞来的过年红包,瞅着陈王那张和蔼可亲,乐呵呵到简直能和弥勒佛比一比的脸,曦姮手一捻那红包的厚度——哟,还挺厚?
“见面礼,小小心意……”
陈王浅浅竖起食指,对着曦姮探究的目光,很是和气的比了一个一的数字,又重新比了一个十,每条笑纹里都好像盛满了慈爱。
瞬间就懂了陈王是什么意思的曦姮:哦~
你得知道,一般这种红包里,要么塞铜钱,要么塞银票。
依照陈王的身份地位,以及刚刚手捻的那一下,曦姮就能明确肯定,里面装的一定是银票。
现如今又有这两个手势……
陈王在这个红包里,塞了一百两的银票十张?
也就是……一千两?
偏了偏头,看着陈王那张和蔼的面容,曦姮突然就觉得顺眼了起来。
这老登……啊,不是,是陈王,还怪有眼力见的?
感觉是个能够活到大结局的人呢……
和陈王一切都在不言中的相视一笑,曦姮利落的收好红包,转身离开。
也是在曦姮离开后……
原先还笑的一脸和蔼的陈王笑意瞬间收敛。
而他身后,之前垂首一言不发的少年也终于抬头。
“父亲,不过是一个被皇室架起来的傀儡养子,您为何……”
似乎是没想到什么适合的形容词,少年话语一顿,眉间蹙的死紧。
“你自己也说了,被皇室架起来的傀儡。”
陈王没有回头。
他浅浅看着曦姮离去的方向,语气渐深,眸底深不可见。
“你觉得皇室架起这么一个傀儡,是为了什么?”
嗯?
被陈王这么一说,贺云承神情一愣。
能值得皇室费心思布局对付的,也就只有……世家?
不,不不不,或许还要加上……
“陛下是想……削藩?”
皇帝心海底针,这谁又能知道呢?
陈王没回答,只是想着自己得到的那条消息,浅浅摩挲着留起来的胡须,低笑了一声。
“相较于那些还早得很的事情……你怎么就知道,这孩子只会是个傀儡呢?”
贺云承:???
迎着自家儿子迷茫的视线,陈王神情淡定的吐出了一条藩王之中目前只有他得到的消息。
“你之前不是还在好奇那推恩令究竟是谁出的损招吗?”
逐渐联想到了什么的贺云承:!!!
“父亲,你是说那位七殿下……?”
不是,真的假的啊?
那小屁孩才多大啊?
能有这心眼子搞出推恩令?
“你要不要猜猜那位七殿下是因为什么才搞出推恩令的?”
陈王依旧淡定。
但贺云承有些淡定不了了。
还真是那小屁孩搞出来的?
贺云承觉得有点离谱。
什么仇什么怨啊,逼得一个小屁孩都献出推恩令这种毒计了?
陈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仅仅是因为有几个后辈被曦姮揍得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