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苏芊语气渐重,柳眉也狰狞了起来,“有祖母盯着,我们也拖不了太久。只是今天先叫她得意三分,很快我就会从她身上加倍讨回来!””
柳姨娘还不知道要怎么做,就见苏芊细眉又忽然温柔起来,眸光却带着温柔刀:“既然陆家那个破落户苏幼月瞧不上,那我们就给她安排一个更好的亲事。”
看见女儿的神色,柳姨娘立刻就知道她又在想什么好主意,立刻和她商议了起来
柳姨娘和苏芊先将补的嫁妆送到了苏幼月那后,没过两天,就将要还的东西也全还了回来。
锦儿对完单子,啧啧惊奇:“小姐,没想到柳姨娘和二小姐这次还挺老实的,这么快就把东西全还回来了。”
笔锋在宣纸上停滞,苏幼月将毛笔轻搁在笔架上,懒懒说道:“有祖母盯着,她们敢耍什么样,何况苏芊最爱惜羽毛,可不乐意听到别人说她有借无还。”
不过苏幼月清楚得很,那对母女只是表面安分罢了,私底下肯定又不知道在酝酿什么鬼主意。
话虽如此,苏幼月现在的首要任务却是考虑怎么帮谢渊翻身,她打算带着人往牙行再走一趟。
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那对母女,好让两人先忙着管好自己的处境吧。
纸上的墨迹已干,苏幼月拿起来最后看了一眼,便交代春芽送去给祖母看。
那上面是她整理出来的账本上的所有问题,柳姨娘刚开始接手管家的时候,自然安分,可她手头并不宽裕,可不就得想办法捞钱,不然也不会把主意动到祖母时常盯着的嫁妆上。
这账本上的问题虽然都掩盖的很好,可苏幼月一个人打理过十几家铺子的账本,这点雕虫小技在她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柳姨娘现在能咬牙还嫁妆还钱,还不是因为这些年捞了不少的私房钱,等她这些私房钱都充了公,和苏芊连吃穿用度都顾不上的时候,看她们娘俩还有没有时间来找自己麻烦。
办好了这事,苏幼月就叫了谢渊来,她准备再带着他去见一次王掌柜。
不知是不是前几天见对方见多了,她现在对着谢渊总算没那么害怕了。
虽然她不知道男人之前为何对她忽然动了杀心,但目前看来,这几日自己暂时安全了。等她帮他翻身,他估计也会彻底放弃杀了自己叭
风雪依旧,男人沉默如常,上了马车,风将车帘吹动,苏幼月看见他的肩头落了一层细小的碎雪。
说起来,比起她家里这两个各怀鬼胎的妹妹,谢家的三个兄弟关系却要好得多。
至少上辈子她曾在谢渊的书房里见过他两位兄长的笔墨,都被珍藏得很好。
他看见的时候,那深沉的目光,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马车猛然停了一下,苏幼月险些磕到脑袋,还好锦儿给她垫了一下,才不至于叫她磕伤了,锦儿自己却磕了一下,瞬间两眼泪汪汪的。
她刚要问怎么回事,外头就传来一道孩童的哭声。
“好痛,呜呜呜.”
不知为何,苏幼月感觉这声音有一丝莫名的熟悉,可她还是更紧张马车撞到了人,给锦儿轻轻揉了两下脑袋,就伸手挑开车帘:“撞到人了?”
按理说不该如此,她带的这位车夫是十几年的老车夫了,从来没出过撞人的事,再者,旁边的谢渊也是驯马的高手,他应该不至于反应不过来出手帮忙。
帘子一掀开,她就看到疼得在地上打滚的小孩,约莫十岁左右的身材,像是疼得狠了,小孩儿哭个不停,嘶哑着声音喊着娘亲。
“程伯.帮我看看这孩子怎么样了,实在不行我们先送他去医馆吧。”
她的声音刚刚落下,地上的男孩就忽然捂着肚子吐出一口血来,那鲜红的血色在雪地上格外刺眼,把她吓了一跳。
车夫都还没反应过来,谢渊已然从车上跃下,走到了那孩子身侧。
小小的男孩儿,在他面前就跟老鹰面前的小鸡仔似的。
苏幼月还没担心完,下一秒,就瞪大眼睛看着男人毫不留情,伸手将男孩提了起来,声音像是掺了冰渣:“演够了没有?”
“谢公子,您这是做什么!”锦儿见他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一副要将可怜的小男孩提起来摔死的架势,顿时着急了。
不愧是大奸臣的儿子,残忍冷血!
苏幼月拧眉,伸出手,却按住了锦儿。
“小姐?”锦儿不解地看向她。
谢渊也回眸看了一眼苏幼月。
那一眼似乎不含什么感情,可看得苏幼月心里一顿。
男人压根就不觉得她会相信他的话,所以他意外她会拦住锦儿,他在等,等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苏幼月眸光冷凝:“是碰瓷的?”
她虽然是在问,但语气似乎是已经确认了这就是个碰瓷的。
谢渊没那么无聊,去冤枉一个无冤无仇的小孩儿。
若是上辈子的自己,恐怕真的会跟着锦儿一起指责他,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他破口大骂了吧。
苏幼月话音刚落,她就感觉男人看着自己的眸光变了变,似乎多了一抹暗光。
“嗯。”他喉结滚动了下,应了一声。
他的声音刚落,他手里的男孩就吓傻了,开始求饶:“我呜呜呜,我没有.好疼嘶.”
似乎没兴趣听他在这演戏,谢渊眸光骤然冷了下来,抬手一抛,男孩就飞了出去,重重摔到了旁边的雪堆上。
苏幼月这下才看清,这不是上次在茶馆后头骂说书先生那个小孩儿么!
锦儿也认了出来,惊呼一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