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还没从心中的风起云涌中回过神来,就被苏幼月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给说得拧起了眉头。
“你报官做什么?”
苏幼月认真到不行:“本小姐久见不得这种祸害人的狗官,我要去报官把他抓起来,绳之以法!”
她演起这种正义使者来毫无压力,因为从前她欺负谢渊的时候也是这副自以为正义到不行的表情,时常大骂谢渊他爹是狗官
其实也不能怪她这么会演戏,要怪就怪这小奸臣心眼子长得跟马蜂窝一样多。
好在虽然那些人贩子并未提到邱太师,但她这么说,以谢渊的性子,绝不可能选择去跟臭小子或是锦儿对口风,而是会直接去查邱太师。
只要他一查,确认邱太师就是那些人贩子背后的撑腰之人,当然也不会觉得她撒谎了。
谁叫她说的话是真话,只不过以谎言的方式说出来了呢。
苏幼月又加了一把火:“谢渊,你快把我爹叫来,我要赶紧把这些事告诉他,让他先去把邱太师和王掌柜都抓起来,万一他们发现东窗事发跑了怎么办!”
看着急躁的少女,男人不得不先压下心中翻涌的浓烈情绪和现在就想夺门而出的冲动,安抚道:“大小姐先别急,邱太师的势力在朝堂中牵连甚广,你若是贸然报官,只会给苏尚书惹麻烦,说不定会给他带去性命之忧。”
为了让她乖一点别冲动,谢渊难得在话后又补充了句:“听话。”
苏幼月立刻安分了下来:“谢渊,那.那怎么办?”
她当然不会真让她爹去处理这么危险的事啦,她又不是真的傻,这还不是为了套路他么。
“大小姐若相信我,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对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一个月之内,邱太师必会因此案倒台!”
谢渊眸光已然稳定了下来,但眼底深处却暗流汹涌,风雨欲来。
他们手中其实早有了太子是被二皇子诬陷的证据,但却缺少契机翻案,这几个月来手下所有人无时无刻不在查二皇子一派的把柄。
但他们虽然已经抓住了一些把柄,却缺少能给二皇子一派致命的打击,所以才一直陷入了僵局。
倘若——
倘若这人贩子团伙背后真是邱太师,那他们就能一击就让二皇子踏入万劫不复之地!
苏幼月听他这么说,可谓是正中下怀,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但还不得不懵懂地点点头:“好,谢渊,我当然相信你。”
男人抬眸深深地看着她,而后微微笑了一下:“嗯。”
一开始,苏幼月还因为他一直盯着自己而紧张,可看到他笑这一下,可谓是背后一凉。
他.他怎么还会这么对自己笑。
在她印象里,谢渊人如其名,向来如深渊一般深沉强大,叫人无法轻易捉摸他的任何情绪,他更鲜少对人笑,就算是笑,也多是冷笑和讽笑。
她上辈子跟在他身边好几年,还从来没见他这样温和浅淡地笑过,也许对不了解他的人来说,这一笑足够温柔,但对苏幼月来说,简直就是温柔刀,她怀疑他笑里藏刀,看出来自己骗他了。
苏幼月后背凉飕飕的,男人却很快收敛笑意,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与她告辞后迅速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幼月背后的凉意才消退,赶紧钻进被窝把自己裹好。
看来这一关自己暂时是过去了,她就等着谢渊的好消息了,等他成了事,肯定不会再报复苏家,而且他也会离开苏府,到时候自己也再也不用天天看见他,陪着他演戏了。
她的舒坦日子马上就来了!
才过晌午,萧家的马车就再一次停到了苏府门口,萧飞雁一下马车就直奔苏幼月的院子而来。
“月儿!”
萧飞雁都等不及锦儿几个通报,就冲到了门口:“月儿,你怎么样了?”
她今早醒来的时候,头晕得很,下意识就叫芳菲来扶自己一下,谁知道却是另一个贴身丫鬟芳馨过来的,说芳菲中了刀,这会儿还在屋里躺着修养。
萧飞雁狠狠惊了一下,才想起昨晚的事来,连忙问芳菲要不要紧,得知她没有性命之忧才松了一口气,此时靖海侯夫人听说她醒了也赶了过来,抱着她好一阵哄后,才跟她说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昨晚那个说腿受伤的女子是人贩子,已经和其他的人贩子合作不知拐走了多少姑娘了,昨夜要不是苏府的春芽及时带着人赶过来将她救下,她肯定要落到人贩子手里了。
“娘,那月儿也没事吧?”萧飞雁震惊后怕之余,赶紧问苏幼月的消息。
既然春芽把自己都救下了,那月儿应该也没事吧。
靖海侯夫人拍拍女儿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苏大小姐昨晚就已经到苏府了,不用担心.不过苏老爷派人来跟我知会了,我们两家对外统一口径,只说是你和苏大小姐去逛街,叫丫鬟去买东西结果遇上了人贩子,你们二人派了家丁去找,这才抓到了这些人贩子。”
“芳菲是个好丫头,我们只要对外一致说她和那锦儿为了反抗受了伤,她还被捅了刀子,对她们的名声不会有碍,外人还要说她们二人有气节。”
见母亲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萧飞雁才放下心来,只是想起那骗自己的女人,还是觉得可恶至极:“都是女子,那人怎么能帮着人贩子祸害其他女子,实在是可恨!”
靖海侯夫人一想到女儿险遭毒手,这会儿还是在不停后怕,很快她难得对着女儿严肃了神色:“飞雁,娘从前想一辈子都护着你,却忘了娘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侧。将你教的不谙世事险些遇害,这也是娘的过错。”
萧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