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月突然被点名,只能瞄了一眼谢渊后,低声回了句:“谢大人慢走。”
父亲这卖女儿卖得也太勤快了。
谢渊听着她明显比往日要低的声音,唇畔似笑非笑。
苏幼月莫名不敢多看他,可上马车时,视线还是不经意掠过了他。
这次她终于看清了。
男人眼里不是什么戏谑的似笑非笑,他就只是看着她笑而已,不嘲讽,也不含其他寓意,就是很纯粹的一个笑容。
冬夜寒凉,苏幼月刚刚碰到马车车厢的手却忽然顿了顿,手指蜷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可她又很快上了马车,用车帘隔绝了男人的视线。
如此,她还久久不能平静,总感觉车帘也隔绝不去男人的笑容。
方才有那么片刻,她似乎真从谢渊身上看到了那个总是爱追在她身后的小胖子,满眼里…都只有她。
这样的谢渊让她如此陌生,更让她不知所措,可他却强势地闯入她的生活之中,打破了她曾经要和他渐行渐远的全部计划,今后还要
“小姐?”上了马车的春芽察觉到了苏幼月的不对劲,多问了句。
苏幼月侧了侧眸子,避开了春芽的视线,找了个借口说道:“过两日就要请纪神医医腿了,我心中有些不安。”
锦儿想起纪神医所说的疗法,立刻心疼不已:“纪神医说的法子奴婢听着就疼,到时候小姐怎么忍得了?”
春芽也心疼,可却安慰道:“小姐到时候忍一忍,忍过一时之痛,后半辈子还有几十年光景,都能好好走路了。”
其实苏幼月并非真的怕要把骨头打断重新接,做了两辈子的残疾,能让她有医治好的机会,别说打断骨头,就是把骨头切掉重新安进去她也会去做。
如此说,不过是找个借口。
见两个丫鬟真是担心,她才状似放下心来地点点头:“嗯,到时候我忍着。”
现在怕也没用,又不是今天就要打断她的腿。
两个丫鬟见小姐是真的不怕了,才慢慢想起其他事。
“小姐,奴婢当初真没想到,谢大人居然会给纪神医下跪……”锦儿小声说着。
“……”
苏幼月默了默,她岔开话题就是因为理不清和谢渊如今的关系,想要先将他赶出自己的脑海。
谁知道,锦儿又提了起来,还提了她最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事。
前世今生,谢渊都像是刻进了她灵魂深处一般。
她想,她恐怕是要对他永生难忘了。
苏幼月轻叹了一声:“是啊,我也没想到……”
不知该如何回应谢渊,苏幼月只能先给对方回以先前的年礼了。
回到府上,苏幼月便让两个丫鬟推着自己去了苏府的库房,亲自找了一番,最后翻找出了一块暖玉玉牌出来。
那暖玉是一块极品的和田玉,通体一色,色如羊脂,手感上佳。
暖玉养人,想到上次谢渊被人说是大冰块,苏幼月就觉得拿这个送他正好。
男人平日里虽然体温很高,可却要经常半夜出去办公务,审犯人,那时候有时他深更半夜回来,伸着一双冰凉凉的手就抱了她往床上去,冰得她直哆嗦。
有一块暖玉,便是天极冷的时候把玩,手也不会那么冷。
将玉牌在锦盒中收好,苏幼月便让夏
夏知道这玉牌是要给谢大人的年礼,顿时觉得小姐是交给了自己一件重要的大事,于是战战兢兢的,生怕磕了碰了。
等到
到谢府门外时,她一眼就看到谢府门外站着的六个侍卫,每个人体型都极其威武雄壮,一看就是武功高强的武士,而且这些人似乎还和普通的习武之人不同,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凶煞之气。
夏心里是没数,若是见过刑场上那些刽子手,便知道这些人都是手上沾过人命之相,她本来就紧张,这会儿更是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偏偏这时,那侍卫似乎还格外警惕,一眼就看见了在角落的她。
“什么人?”
听到那人厉声质问,夏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拔腿想跑,可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于是又僵在了原地。
眨眼之间,那侍卫就已经到了她跟前,一双眼睛锐利得像是鹰眸:“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的?”
夏手指吓得直颤:“大…大人,我,我是,我是……”
另一个侍卫也到了跟前,刷地一声拔出了刀:“该不会是探子吧?先抓起来再说。”
夏顿时一个激灵,这次把话说完整了:“大人,我是苏府大小姐的丫鬟,我,我奉我们家小姐的命来给谢大人送,送东西……”
“苏府?”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齐齐愣了一下后,突然变了脸色,一个两个都露出灿烂的笑容。
“原来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啊,你怎么不早说,快,快去通禀大人!”侍卫刷地一下又把剑收了回去。
“王二,你看你把人家姑娘吓得,小心夫人进了门以后给你好果子吃。”
“张三,明明是你给人姑娘吓得,好了好了,快去通禀大人,要是让大人知道咱们俩耽搁了夫人送给他的东西,别说夫人了,大人都要先收拾咱们一顿!”
夏看着眼前两个方才还极恶穷凶的人突然变成铁憨憨,差点没反应过来。
“姑娘,您先请进,大人吩咐过只要是苏府的人来可以直接带去见他。”这人说完,就赶紧对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哦,好,好……”夏还有点发懵。
夫人?什么夫人?说的是她们家小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