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暗暗咬牙。
她就是饿死,也不会从这样的男人!何况,她还等着表哥会变回从前的样子……
“哎,你看,我没有恶意,我也是看娃娃想吃么,孩子嘴馋不是常事?我膝下如今还没有孩子,见了这孩子,是真的心里喜欢!来,孩子,拿着……”
男人说罢,居然将一整个食盒往陆文手里塞。
陆文刚要拒绝,男人已经把食盒塞到了他手里,也不知是怕摔了食盒,还是下意识想吃卤肉,陆文居然真的就这么半推半就地接了下来。
这个男人说不定就是单纯的滥好心,上辈子虽然他不喜欢小孩,但知道有些长辈就爱给别人家长得好看的孩子塞好吃的好玩的。
想到这,陆文瞬间没了心理负担,抬头竟然真装作一个孩子的天真模样喊道:“谢谢叔叔!”
“哎,不用客气不用客气,真乖,以后再见到叔叔,叫我王叔就行,大过年的,外面冷,夫人快带着孩子回家吧。”男人笑眯眯地说道。
一大盒的卤肉在手里,那香味顿时离陆文更近了,他的口水几乎都快兜不住了,但有奶就是娘,他还是立刻对眼前这个陌生人又道了谢:“谢谢王叔叔。”
“乖。”男人摸了摸他的头,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什么都没有问。
芸娘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难道这人真是什么都不图,就是看着文儿长得可爱所以才送他们卤肉么?
那这还真是个好人……
想到能吃卤肉了,芸娘心中终于涌上喜悦,带着儿子回了家。
陆家其余人一开始还对卤肉有疑问,可听到后面,心里想到估计真是有什么滥好心的冤大头,索性不再多想,一家人吃饭像抢似的,吃得满嘴流油,吃饱喝足,一个个撑得都走不动路,摊在椅子上,不知今夕是何年……
不过肉太多,一家人一顿再怎么也吃不完,看着陆老夫人眼睛忽然一转,起身端着剩下的肉往外走,芸娘立刻警惕起来:“姨母,你要去哪?”
陆老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可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这剩下的肉也吃不完,我去把它们先冻起来,等吃的时候再拿。”
芸娘可不相信,这些日子,姨母什么时候进过灶房干活,只有来看她有没有藏好吃的,想拿走给陆程的时候,才会进灶房。
这些肉,她怕是就是想给陆程藏的!
芸娘刷地站了起来:“姨母,剩下的肉又不多,冬天两天三天都放不坏,这两天放在灶房,家里吃了就拿就是了,我去放。”
说着,芸娘也上前去端肉。
这肉是好心人给儿子的,让陆程吃就不错了,凭什么他还想占!
他一个当叔叔的,好意思抢孩子的吃的么!
“不用了,还是我来吧,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陆老夫人也抓紧食盒不放。
两个女人争夺着,看得陆颂直皱眉头,一旁的陆程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陆文刚想去帮一下自己娘亲,却见陆老夫人忽然不小心一个趔趄,松开了食盒,而芸娘也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的食盒也掉到了地上,剩下的卤肉撒了一地。
陆老夫人见状,顾不得疼,刷地又从地上爬起,指着芸娘的鼻子骂:“你个灾星,我说干点活你非要来跟我抢,现在可好了,把肉都糟蹋了吧!自从你勾引了颂儿,这家里过的日子就一日不如一日,还好我没有答应让颂儿娶你!”
听到陆老夫人居然用灾星这个词骂自己,芸娘也坐不住了:“就算是糟蹋了,也是别人给文儿的东西,我分给姨母和表弟吃就不错了,偏偏姨母非要给表弟占!真是让我开了眼了,就没见过当叔叔的跟孩子抢吃的的!”
被人骂到脸上,陆程哪还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先前当然知道母亲的用意,可他能坐在旁边不说话,当然不会吭声,现在却不行了,他立刻叫嚷道:“表姐说的是什么话,我可什么都没说!我什么时候要跟文儿抢吃的了!”
看着一家人又吵成了一团,陆颂烦躁得恨不得一拳捶在墙上,他也根本不想管这些事,只听了一会儿,一甩手就往屋外去了。
芸娘一张嘴根本就敌不过两张嘴,旁边的陆文还小也帮不上什么忙,等她吵不过陆老夫人被骂得狗血淋头,回头想寻求陆颂的帮忙时,一看才看到,房间里哪里还有陆颂的身影。
她眼底不由闪过一阵无助和绝望。
表哥就这么把自己一个人扔下,不管了?
陆老夫人见芸娘战斗力减弱,骂骂咧咧一大通后,才拿着食盒把地上的肉全捡起来,而后快步拎着往灶房去了。
这肉也不过是掉在地上而已,用水冲一冲还能吃,但她是绝不可能再给那个小贱人分一块的!
大年初二,陆家又是一顿山崩地裂的争吵,但因为宫中的喜事,整个燕京城的鞭炮声远胜于大年初一,也比陆家热闹得多。
整个苏府里,也是喜气冲天,下人们对今日的演武赛津津乐道,不过他们都没进宫,当然还是想从府里为数不多跟进宫的人口中多打听些现场的消息来,好回去当作谈资。
苏幼月这会儿已经有些乏了,不过因为今日发生地动的事,她也不太敢睡,索性找了些书来先看着,谁知越看越困,渐渐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趴在软塌上的矮桌上就睡着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渐沉了下来,外面越来越凉,春芽见状,刚想去将软榻旁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关上,以免小姐着凉,就忽然透过窗户缝看到了一个身影。
春芽张了张嘴,刚要喊,男人却给了她一个噤声的手势,于是她赶紧闭嘴点点头。
谢渊一直走到窗前,透过窗,看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