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氏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她已经回过神来,不管这什么纪神医是不是大姑子,以姑爷对大姑子的喜欢,都是有可能将她娶进门的!
要是姑爷续弦,那岂不是有可能会再生一个儿子?那小宝还怎么过继给苏府?
所以不论如何,她都不能叫这事成了。
于是小王氏故意嚷嚷出来,就是为了让纪清言看清,她就算嫁进来,也不过是被所有人当成一个替身罢了。
苏老夫人脸上已经多了一层愠怒。
她这段时日一直让府里人做的都是当初儿媳爱吃的东西,不过却也是为着,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纪神医真是儿媳的话,尝到从前吃的这些能想起从前的记忆,而非是要一个人来替代儿媳。
但如今小王氏这话,却显得是她想要纪神医替代儿媳似的。
倘若纪神医是儿媳,那最好,倘若不是,那她也不会强求。
这小王氏,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讨喜。
苏老夫人面色尴尬,正要去跟纪清言说点什么,却见对方端稳了碗后,尝了一口,而后对她笑道:“确实好吃,难怪当年夫人会喜欢。”
纪神医的话瞬间缓解了屋内尴尬的气氛,苏老夫人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纪神医喜欢,改日我叫她们多给你送点。”
纪清言点了点头,而后好奇问道:“老夫人,我刚才进来之前,听见这位夫人说,什么过继之事……”
苏老夫人笑了笑,眉眼不动。
“说出来也不怕纪神医笑话,我们家阵云膝下一直没有儿子,外人总觉得囡囡一个姑娘家不能继承家业,才动了我们苏家家业的心思,不过无碍,我和阵云都不是什么顽固之人,囡囡也是我们苏府的骨血,今后这家业自然是要留给囡囡和她膝下的孩子的。”
“若是溪雪还在,定然也是这般想法,她是个特立独行的女子,比许多男儿都要优秀出众。若是她知道别人这样肖想囡囡的东西,定然要骂他们白日做梦。”
听苏老夫人说罢,纪清言再一次惊讶了。
她曾经在号称民风最开放的东荣国,也从未见过有这样思想的人家。
别的不说,苏家人的思想比后世一些人都要开明。
思索间,纪清言终于对那传说中的鹿溪雪多了几分好奇。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子。
一旁的小王氏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
苏老夫人这番话摆明了就是对她说的。
她就想不明白了,苏家为什么要这么看重一个女儿!
一个赔钱货,怎么能继承家业!
小王氏不由讪讪道:“老夫人这话说的,囡囡再怎么说都是一个姑娘家,如今又要嫁人,还怎么能继承家业,以后岂不是都成了谢家的?”
她一说完,就听纪清言讽刺道:“苏府的家事,好像还轮不到这位夫人来管吧?不知道还以为您是苏夫人呢。”
小王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恨恨想到,这个女人肯定是想嫁进苏府生下儿子好霸占苏府的家业,不然苏府的事又怎么轮得到她一个外人来置喙?真是贼喊捉贼!
她正要继续说,纪清言的嘴却像连珠炮似的:“苏家的钱就算和谢家的合在了一起,那也是给苏家血脉苏小姐的,不比从外面过继一个留给外人强?”
小王氏看到她这个模样,瞬间就想起来当初总是把自己怼得无话可说,显得自己特别狼狈的大姑子,她忍不住也来了火气:“把家业全给女儿,祖业还怎么传下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那都是别人家的人了!”
“按夫人这个说法,嫁出去的女儿都是别人家的了,那怎么不跟亲生爹娘断绝关系?她还认从前的爹娘做什么?怎么,难道夫人已经跟娘家断绝关系了?毕竟泼出去的水可不会回家啊。”
纪清言嘲讽拉满。
“别人家自己赚来的祖业,想怎么传就怎么传,夫人若是不服就多给自己儿子赚点家业去。祖业是靠长辈给晚辈打拼来的,可不是靠着惦记别人家的祖业得来的。”
小王氏气得脸红脖子粗,她胸脯剧烈起伏了几下后,才愤怒看向苏老夫人:“老夫人,贵府这神医倒是把苏府当自己家一样不客气。”
自己再怎么说都是苏府的贵客,苏家人就这么看着自己被人羞辱无动于衷?
苏老夫人也冷眼看着她:“鹿二夫人,纪神医治好了囡囡的腿,是我们整个苏府的贵客,她今日就是在这骂了老身,那也是老身的恩人!”
鹿家是贵客没错,可纪神医更是!
她是整个苏府的恩人!
小王氏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差点没把自己憋死,她总不敢真惹恼了苏老夫人,那儿子过继给苏府的事就真的没门了!
就这么,到最后,她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去了,正事也没办成,苏幼月和纪清言在福寿园吃了顿甜羹后,则各自回了院子。
一到紫藤苑,苏幼月就让锦儿将母亲留下的几本医书给纪神医送去。
锦儿刚出去,春芽就拿来了帖子:“小姐,萧小姐邀请您明日去踏青集会……”
苏幼月接了帖子,一阵恍惚。
踏青集会便是春日里在户外的郊游,多是在依山傍水的地方,因为常有爬山的活动,所以苏幼月自从摔坏了腿后,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了。
前几日她给跟着两个兄长前往郊山小住春猎的萧飞雁写了信,说自己的腿好了,想必如今她已经知道了,这才兴冲冲还没到家就给她写了帖子。
看来明日萧飞雁就要到家了。
苏幼月也有好些天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