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并不是全部人,只有五个。
但他们带回来的血腥味很粘稠,扑鼻而来,似乎能沾在人鼻腔里。
几个男人声音堪比沸腾的开水,滚烫而又躁动。
苏幼月依旧待在骆驼上。
可对上一双双看向她时不安分的眼睛时,她脸上的冷静终于有了些龟裂,低头不再看这群人,而是只看着自己的手。
“胡桑,这个女人是将军的女人?”
“不知道。”胡桑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又粗又含糊,拍了一把旁边人,“等过两天回东荣有的是女人,大盛的女人娇娇弱弱的,有什么滋味,将军带来的人,咱们可得好好伺候着。”
虽然听懂了胡桑话里的意思,但苏幼月依旧感到浓浓的不安,面对这么多个雄壮的男人,她很难有什么安全感。
可她也无从反抗,任由胡桑牵了她骑着的骆驼的缰绳,将她往那片绿洲里带。
到了绿洲,直到看见远处那个让她厌恶至极的青年,她心里紧绷到极致的那根线才骤然松了下来。
拓跋枭是个疯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她苏幼月也是个疯子,是个惜命的疯子。
可比起被羞辱,被谢渊以外的男人碰,她宁愿直接被拓跋枭杀死。
至少,拓跋枭对她没有什么想法。
没想到,原本让她觉得恐惧的人竟然也能给她带来丝毫的安全感。
“圣子大人,可真是让本将军好找啊。”
青年并未看她,他笑声猖獗,伸手拍了拍被压着跪在他面前的男人的脸,动作极尽羞辱意味。
苏幼月闻言一怔,朝他身前看去,只见一男一女两人被压着跪在地上,身上血痕累累,两人的发丝也凌乱至极,遮住了脸,让人看不出神情。
拓跋枭却忽然咦了一声,而后恶趣味道:“我突然想起来,你应该已经和这个女人睡过了吧,那还能算是圣子么?”
他身前之人当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倒是他旁边的胡桑憎恨道:“当然不算,如今他不过是个贱种,哪配当我们东荣圣子!”
“去,把胆敢勾引我们圣子的淫妇头抬起来,让本将军看看,究竟是什么绝色,让圣子为了她,不惜叛国。”拓跋枭冷笑道。
胡桑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将原本低着头的女人头强行掰了起来,又丝毫不怜香惜玉,一把拽起遮住她脸的头发。
女人的脸说不上漂亮,但也不算普通,麦色的皮肤,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睫毛很长,唇色有些深,是东荣一些少数部落女人典型的长相,有一种纯天然的原始美,但她的气质却很温婉,此刻头发被血濡湿,一缕一缕粘在脸上,狼狈却惹人怜惜。
几乎是胡桑掰起她的脸那一瞬间,原本没有任何动静的男人猛然抬头,愤怒地瞪着拓跋枭:“拓跋枭!你要杀要剐,便直接来!”
直至此刻,男人显然清楚,这群人不会让他们活命,所以唯求一死。
也是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苏幼月终于看清,他那一双异于常人的红眸。
不是眼白发红,而是瞳孔发红,所以一般人乍一看去还不容易发现,此刻他的一双眼睛如鲜血一般赤红,怒瞪着拓跋枭。
拓跋枭看见他愤怒的模样,反倒大笑了两声,而后也猛一步上前,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脚。
男人胸口顿时传来咔嚓一声,整个人狠狠砸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来。
拓跋枭却没有丝毫怜悯,居高临下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只可以随时碾死的蝼蚁:“看模样是看不出这个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胡桑,不如你们替本将军来试试,看她到底是凭什么迷得我们原本无情无欲的圣子神魂颠倒。”
闻言,男人目眦欲裂,一双眼眸红得像是要滴血,愤而挣扎着要起身。
旁边的女人也是一愣,而后拼命挣扎起来。
可胡桑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奖赏,哈哈大笑应下,就朝着身后的男人们招手。
杀戮之后,男人们心中翻滚着的情绪尚未平息,此时正急需同样浓烈的情绪来填补空虚感,闻声,他们顿时朝着女人一拥而上。
“不要……”女人发疯了般地哭嚎,可怎么敌得过这么多男人的力气,只能残喘着被按到地上,身子像一条被拉扯的绳子般抽搐着,一双眼眸绝望地看着心爱之人。
刺啦一声,她的衣裳被人扯破,露出一大片脊背。
女人的挣扎在男人们看来根本不值一提,他们是男人,在女人面前有纯天然的力量优势,此刻几乎是碾压式地羞辱和凌虐,女人根本就无从反抗。
这样丧尽天良的一幕发生在眼前,苏幼月除了铺天盖地的无能为力感,还有同为女人对这种画面的恐慌。
拓跋枭也许不会碰她,可他是个疯子,谁知道他下一个会不会把自己丢给这些人肆意羞辱。
所以她先前那一次还敢出手,这一次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好像回到了之前被淹到水面之下的时候,发不出任何声音,窒息、无力、绝望。
可就在她避开视线,不想看这一幕时,却看到那所谓的东荣圣子眼尾流下两行血泪,整个人似乎也极为痛苦地抽搐起来,面容突然扭曲狰狞,不像人,像一个怪物。
他这已经不单单像是心理上的痛苦,像是此刻身体上也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她恍然间想起娘说过的话,那能让人眼睛变红的毒,谢渊上一世所中的,正是东荣圣子会被喂的药,中毒之人,不能有丝毫的情绪起伏,用情越深,中毒便会越深……
谢渊上一世……若是没有中这个毒的话,本来也是打算娶她的吧。
在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