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月沉默了。
仔细想想,以拓跋枭的性格,的确不可能把胡桑他们当成兄弟。
似乎是知道了她说的是谁,拓跋枭嗤笑一声:“胡桑?他们也配!”
苏幼月心里嘀咕,胡桑他们好歹还是人,这些狼连人都算不上,怎么能以兄弟称呼。
拓跋枭却似乎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再次活动了一下脚腕,就往前走去:“跟上。”
苏幼月赶紧跟了上去。
那一头头狼则在队伍两侧跟着,只有白狼在最首,像是在带路。
没有走多久,他们就看到了水源。
是一汪湖绿色的浅水,跟绿洲的月牙湾完全不能相比,不过四周也长了一些胡杨和仙人掌,走得近了,就能看到,那仙人掌上结满了通红的果子,一颗颗圆滚滚、胖乎乎地挤在一起。
苏幼月一到跟前,就盯上了这些果子,她认得这仙人掌的果子,在医学上,这叫仙掌子,具有除烦止渴,益胃生津的功效。
也就是说,这是可以吃的。
正好她肚子饿了,见到这个顿时多了几分雀跃,不等拓跋枭反应过来,就快步走了过去,摘了一个。
等密密麻麻针扎一般的痛从手指上传来,她才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一步,手里的果子也掉到了地上。
等她低头一看,几个手指上密密麻麻扎着红色的小刺。
这玩意还有刺?
医书上只画了草图,
旁边却传来冷嘲:“我劝你最好别乱动,处理不好,这刺只会越扎越深。”
苏幼月一听,顿时不敢动了,但手指上刺痛难忍,她咬了咬唇瓣,只能看向拓跋枭求助:“那怎么办……”
拓跋枭眼中的不耐烦都快化作实质性的火焰喷出来了,他拓跋枭这辈子来去自由,就是东荣皇帝都不敢怎么约束他,怎么偏偏就因为一个女人绊手绊脚的,天天气个半死!
他就知道,女人就是麻烦!
他现在真想一刀直接给她砍了,也免得后面她再生出诸多麻烦,可再想到为了她自己已经忍了这么多,就觉得划不来,现在把她砍死了,自己前面全都白忍了!
到了这一刻,拓跋枭带着苏幼月已经不只是为了对付谢渊那么简单了,他还为着胸口憋的那一口气!
青年几步气势汹汹走了过来,像是要活吞了苏幼月,吓得苏幼月顿时浑身紧绷,以为他要如何。
谁知他到了跟前,却取下左耳的耳饰,扔在了她脚下:“自己夹出来!”
仙人果的刺可谓麻烦至极,是拓跋枭这辈子最不想碰的东西,和普通的刺不同,想要拔刺不光得极轻,还得极其仔细,因为稍有不慎,这刺就会适得其反地越钻越深,到最后会钻到深层皮肤下面去,根本就弄不出来。
年幼的拓跋枭曾经吃过一次这玩意的苦头,就记忆铭心,再也没碰过这果子。
谁知道这个女人会这么蠢,上去就直接抓了一个。
但拓跋枭是绝对没有耐心去帮她挑刺的。
“要不然本将军帮你把这只手砍了吧。”他阴恻恻说道,似乎是恨透了苏幼月。
苏幼月大脑一阵宕机后,眨了眨眼,霎时间,眼睛就红了,眼睛里雾蒙蒙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要…我自己能弄好。”
两人对视几秒后,拓跋枭又像头野兽似的,喷出一口烦躁的气息,转身往水源处走去。
他没看见,他低下头后,苏幼月眼底闪过一道流光。
前几日她就发现了,对拓跋枭来硬的不行,来软的还有几分可能稳得住他,现在看来更是如此。
而且,方才她帮他接骨之后,他对她的容忍度似乎也高了一点儿。
虽然有此猜测,苏幼月却不敢多加尝试,谁知道这个疯子发疯的阈值在哪里。
她捡起拓跋枭的耳饰,那耳饰是狼牙的形状,佩戴的地方却有一处形似小夹子的装置,可以用来把刺夹出来。
苏幼月赶紧小心翼翼给自己取刺,但那刺好像的确与普通的刺不同,格外难处理,弄了半天,反而有好几根越进越深了,甚至一会儿她能看到,一会儿看不到的。
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咬了咬牙,用耳饰银针的部分将肉划开,想要将那几根进去的刺给挖出来。
疼一下胜过一下,她眼圈都红了。
早知道如此,她绝对不会去碰这些果子!
这算是这么多天以来,苏幼月最后悔的一次。
拓跋枭已经取水回来了,放眼看去,就能看见女人苞似的指尖已经开始往外渗血。
他的心中冷笑,暗骂活该,可一抬眼,看见她那红通通的眼睛和鼻尖,心里就一阵烦躁。
“麻烦!”
拓跋枭烦躁地骂了一声,就疾步走来,抢过苏幼月手中的耳饰,抓住她的手就强行替她夹起刺来。
那些刺的确已经进得很深了,拓跋枭若不是手里现在没有刀,绝对会选择直接把这手指头上的肉给挖下来,现在他只能拿着夹子往肉里戳,一根、两根、三根……他很快就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已经全部被耗尽了。
他猛然抬起眼,怒视着苏幼月。
却见她红着眼,眼泪欲坠不坠,死死咬着唇,饱满的唇瓣被她咬得绯红如血,不涂而艳。
莫名地,他抓着她手的那只手力道一松。
而后又一言不发,垂下头,继续最紧皱眉头夹起刺来。
只不过动作轻了一点。
也只是一点而已。
手上的疼痛和有人拿着利器在伤口里翻搅无异,苏幼月忍了许久,那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