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桢,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岑夫人看见这孩子哭,嘴上虽然安慰,却被沈元桢可爱的模样逗得想笑。
方氏闻言直拧眉头,看向沈元桢身后的小厮:“怎么回事?”
这偌大的沈府,谁敢欺负她的小五,觉得好日子过得太长了?
小厮顿时吓得跪地:“夫…夫人,是方才五少爷去了大小姐那,看见大小姐在吃点心,结果大小姐全吃完也没给五少爷一块,吃完就叫人收了起来……”
小厮年纪也还小,之所以能把沈元桢的心思揣摩得这么透彻,当然是因为……刚才他也馋了,所以可是说是和沈元桢感同身受。
而苏幼月当着他们的面吃得太久,他下意识就忘了,人家本来是请沈元桢吃的,但被沈元桢给拒绝了,还说了不好听的话。
岑夫人听到这话,神色意味不明,并未立刻说话。
方氏黑了脸:“这小贱蹄子,做的什么样子,弄得像是府里亏待了她似的,连几块糕点都当作宝,亲弟弟去了都不知道让一块!”
方氏这两日回去后,是越想越气,差点气出郁结之症来,她在沈府里顺风顺水这么多年,儿子女儿孝顺,下人们听话,还真没有敢在府里这么忤逆她的人。
而且那何止是忤逆啊,简直是当着她的面撒泼!
偏偏每次还把她堵得没有办法发作。
所以虽然当着外人的面,她也毫不吝啬展示自己对苏幼月的厌恶。
方氏回过头来,就忍不住道:“如云,你可是知道的,我家老爷疼这个女儿,我怎么敢怠慢,一接回来就好吃好喝伺候着,吃穿待遇和珠玉都一样,可你瞧瞧,连元桢这么大的弟弟去找她玩,她都像是防贼一般。”
“许是在乡下养了这么些年,短了些见识,还养得一身乡下人的穷酸气,把那些有的没的都当宝,还是得靠沈夫人好好调教才是。”岑夫人自是知道方氏不喜这个女儿,顺水推舟就随着她的心意附和。
方氏心中畅快了些:“正是如此,我也想好好管管,可你不知……”
她说到一半,又叹了口气:“这丫头眼里不光不把几个弟弟放在心上,更是目无尊长,连老爷和我她也是想顶撞就顶撞。”
岑夫人略略意外,没想到那位刚回圣都的沈大小姐居然如此狂妄,对家里其他人无礼也就罢了,竟是连父母都不敬……
她心下知道,沈家在这个节骨眼接回来一个女儿,定然是为了替沈珠玉嫁到定安侯府去。
之前她就觉得,定安侯府也是高门,可不一定愿意咽下这口气,娶一个在乡下养大的姑娘回去。
现下见这姑娘甚至都无法用没见过世面、胆怯来形容,而是嚣张跋扈……她忽然觉得,定安侯府也太可怜了。
这婚事是皇上赐婚,沈家都已经这么打算了,偏定安侯府还不能随便退亲……
方氏忽然拉住岑夫人的手:“如云,这事也是你我关系好,我才与你说,你最近可不要说与外人听,这段日子,我会好好教养楠楠,再把她介绍给别人的。”
岑夫人立刻明白:“你就放心吧,你还不知道我么。”
两个女人眼中精光闪烁,笑作一团。
岑夫人可太一清二楚,方氏打的是什么主意,方氏知道自己最爱往外说这圣都城里的八卦,当然会把沈家接了这么一个粗鄙的村姑回来的消息传出去,只不过她暗示了自己这几日是不能说出去的,毕竟沈家还打算先把人塞到定安侯府去。
若是那么早传得沸沸扬扬,定安侯府怎么会乐意呢。
前来哭诉委屈的沈元桢没想到,自己都哭成这样了,娘居然还在跟别人笑,他嘴一瘪,下巴都凹进去了个小坑。
“呜呜呜,呜哇哇哇……”
方氏吓了一跳,看向小儿子,才后知后觉想起都快把儿子给忘了,于是赶紧拍了拍他的背:“好桢儿,快别哭了,回头娘让梁妈妈去给你买咱们圣都里最好的点心来。”
沈元桢一边哭一边点头。
“我要,嗝…我要她吃的那个……”
方氏自然应下。
只是苦了梁妈妈。
她怎么知道,五少爷说的是哪种点心。
她问小厮,小厮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更莫说头一回见的沈元桢了。
什么糯米和藕一起做的,她是听都没听说过,大小姐到底是从哪买来的。
半晌想不出来法子,她只能准备去梧桐苑问一问。
谁知梧桐苑的人休息得格外早,梁妈妈吃了个闭门羹,只能先作罢,准备将圣都里所有好吃的点心都买一遍,定然能哄住五少爷。
翌日清晨,梧桐苑里,沈珠玉亲自来了,邀请苏幼月一同出门游玩。
“大姐,你刚来圣都,还哪都没去过,不如今日我就带你好好逛逛,也好熟悉熟悉这里。”
苏幼月并未拒绝,但她知道,自己刚来
她愿意出来,只是想知道沈珠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大姐,你怎么不穿我送你的裙子出去,大姐不要害羞,你天生丽质,穿那裙子定是好看的,圣都的姑娘们好打扮,你以后也要好好学一学穿着打扮。”
苏幼月回屋穿了那清水锦的裙子,只是又多挂了个面纱。
见她戴面纱出来,沈珠玉愣了下,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看她,最终只是温柔一笑:“圣都女子大多热情开朗,大姐戴着面纱,反倒有了一种和咱们圣都女子不同的神秘美。”
苏幼月微微点头。
她戴面纱可不是为了什么美不美。
而是别碰到熟人。
“走吧,要去哪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