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夫人和方立脸都成了酱色。
鲁夫人原是打算拿这沈家小姐做国公爷续弦的,好笼络国公爷,谁料沈家小姐却和沈家闹掰了,让她观望了一段时日。
见这沈楠楠又是个有本事的,靠着自己攀上了平阳公主和圣教,她那原本快要熄灭的心思再次被点燃,不过这次却不是考虑将这沈楠楠塞给国公爷,而是想要她跟自己鲁家粘上关系。
她清楚国公爷这些年对音律可谓达到了痴迷的地步,所以沈楠楠露那么一手,就算不嫁进国公府,国公爷依旧会想与对方交好。
这沈楠楠左边攀上了公主府和圣教,右边又有国公爷,如今可不是个香饽饽么。
不过她膝下没有适龄的儿孙,否则早就考虑自己家了,哪能轮得到这个夫家姑子家的儿子。
鲁夫人早听说了沈楠楠今日要来,才特意把这外甥带上。
但她也早听闻贝王爷和赫连凛都对这沈楠楠有所青睐,这也恰说明了,这姑娘有本事,鲁夫人当然满意,要是自己有这么个有能耐的帮手,还愁笼络不住国公爷?
而且陆夫人觉得,以那两家的门第,定然不会让沈楠楠进门,所以她才赶着来撮合。
谁料自己这侄孙子却上赶
着撮合沈楠楠和赫连凛,她当然是觉得宇文景这小子坏自己好事。
方立则是以为,鲁夫人这个舅母既然跟自己提了这门亲事,那沈姑娘定然也是知晓些的,不然刚才怎么会为自己说话,现在眼看着沈姑娘居然主动坐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去,他能乐意才怪。
沈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就是一个爱攀附权贵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就是势利眼,要不得!
这么一想,方立屁股下面就像是硌着石头,左晃右晃地坐不住,连连给鲁夫人打眼色。
鲁夫人也早已急得不行,这人是自己看中了的,决不能叫出了什么变故坏了自己的好事。
于是她等赫连凛与宇文国公客套了几句后,忽然起身,又亲切至极地走到苏幼月身侧:“哎呀,楠楠啊,我呀,是第一次见你时候就觉得投缘得紧。”
国公府众人一听到她的声音,就直皱眉头,可鲁夫人丝毫没有这个自觉,也不等苏幼月回答,就继续道。
“我呀,膝下没有女儿,如今连个孙女都没有,就喜欢这香香软软的姑娘们,奈何鲁家只有一群臭小子,我瞧我这家里就缺个沈姑娘这样让我觉得投眼缘的姑娘!要不是如今我那几个孙
儿没有适龄的,我非要将沈姑娘八抬大轿接进门不可。”
一开始,还不知鲁夫人卖什么关子的国公府众人一脸不耐,听到这,一个个面面相觑起来,没想到今日这个老姑奶奶踩着雪路也要来府上,就是冲着沈小姐来的。
再看一眼方立,国公府几个人精立刻知道鲁夫人打的这是什么主意,一时间心情变化万千。
这老姑奶奶嘴上说得好听,平日里她眼高于顶,真要是有适宜的孙儿,她也不一定能看上沈小姐,谁不知道她之前就差想让自己的儿子孙儿们娶公主郡主回去了。
也就是方立只是她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外甥,她才会考虑。
窦氏是熟知这个老姑奶奶的,这会儿还不算引入正题,若是沈姑娘装傻把话题绕过去,她定然会浑不要脸地直接问到人家脸上去,把方立直接推荐出来,所以窦氏直接起身,就想说点什么。
谁知儿子宇文景却忽然喷出一口茶水:“姑奶奶,你别想了!”
方才就因着宇文景没跟自己问安而有些不快的鲁夫人瞬间横眉竖目:“你这小子,怎么跟你姑奶奶说话呢。”
宇文景从小便知道,自己这个家深受这位老姑奶奶的荼毒,活泼爱笑的
父亲每次都会被气得回来好几天不爱吭声,温柔贤惠的母亲有好几次都被气得抹眼泪,就连二叔三叔家也都讨厌这位老姑奶奶,尤其是三叔,当年更是差点被她害得没娶上媳妇。
再说鲁夫人膝下那些常来国公府的儿孙们,每次来都要连捎带拿的,年幼的他深受其害,好几次自己都极喜欢的东西都被抢走了,还不能跟他们吵闹,不然就是不懂事。
宇文景能喜欢这位老姑奶奶才奇怪。
这两年随着祖父国公爷终于被这老姑奶奶折腾得冷淡了几分,加之他年纪也大了,不再被管来管去,在这位老姑奶奶面前也终于硬气了起来。
他将茶盏放下,胳膊一叉:“姑奶奶,还好我没有适龄的兄弟们,不然岂不是要跟我赫连兄对上抢沈姑娘了……我赫连兄可是难得有心仪的姑娘!”
东荣民风开放,对男女婚嫁之事没有那么避讳,越是年轻人越是不忌讳这些,大胆求爱者有之,在公开场合谈论自己婚事者更有之,像宇文景这般头脑简单的,就更不忌讳了。
鲁夫人噎了噎,连一个小辈都敢这么没大没小地跟自己说话,她顿时感觉有些没脸。
窦氏却连忙偷瞄了一眼赫连凛的神
情,奈何隔着面具,实在是看不出对方有什么表情变化,不过见对方没有出声,甚至是纵容着儿子这么说,她放下心来,只是轻轻呵斥儿子一声:“阿景,不得胡说。”
虽是呵斥,可这呵斥过于温柔,根本就没有什么力度。
宇文景最了解自己母亲,知道她根本就没有真生气,于是嬉皮笑脸地回身揽住赫连凛的肩:“娘,我可没有胡说,你看看我赫连兄都没说什么。”
赫连凛侧目看了眼宇文景,反倒弯了下唇:“宇文景,你这张嘴,我迟早得给你缝上。”
他说的话阴森,可语气轻快,完全是开玩笑的语气,宇文景听了不怕反笑,知道他是怕唐突了佳人,连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