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与王铁两个相视一眼,也只能苦笑。
他们王家在黄丰村也只是有点儿资本小地主,在比黄丰村富裕的多的度平村,压根不够看。
柳夫人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也很正常。
不过,他们之所以不跟柳小媚说出实情,其实也是信不过这位柳夫人罢了。
她可不是张亭长的原配,不过是被张亭长看中,后来才想办法除掉原配,自己上位的。
这女人心计深的很,而且听说很贪。
他们也是怕跟柳小媚说了之后,被她一吹枕边风,到时连根毛都捞不着。
但如果是跟张亭长私下说就不会有事了。
毕竟,谁会介意自己突然多一大笔意外之财呢?而且还不会让家里的夫人知道,这样外出花天酒地就更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所以郭夫人断定,张亭长基本不会拒绝,事后,也多半不会轻易跟柳小媚透露任何实情,这才咬着牙冒着得罪这位柳夫人的风险硬抗到底。
此时,柳小媚已经铁青着脸起身回了里屋,将两人就这么凉在大堂之内。
郭采娟两人苦笑一声也只能默默等着。
只盼着今晚张亭长能够在一个时辰内出现,尽管他们也打心底里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不片刻,里屋便传来一阵阵的饭菜香味
这可一下就把饥肠辘辘的母子两给勾得直流口水。
同时,也有一道轻蔑的声音传出。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你们说是不是?也就是我家相公如今贵为亭长,所以一年到头不断有人打着各种由头来巴结我家相公。有时候啊,竟然连赶都赶不走,真是没皮没脸,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郭采娟母子老脸火辣辣的。
他们在黄丰村,虽不能称王称霸,可是好歹四领八舍还是要给他们面子的,啥时候被人阴阳怪气的骂过?
但张亭长的夫人,他们确实不敢得罪,更别说本来就有求于张亭长呢,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就当没听见。
没想到屋内这时又传来有些怒意的声音:“你们几个奴才,再过半个时辰,直接给我关门。任何不相关的,全都给老娘轰出去,听到没有?”
“是!夫人!”
这番话,让性格本就嚣张跋扈的王铁脸色铁青,死死咬着牙,强压着自己恨不得冲进去抽那贱人几巴掌的冲动。
郭采娟见儿子脸色不好,正欲开口说话。
没想到这时,门外却传来一阵马蹄声以及马儿嘶鸣的声音。
“是张亭长!张亭长来了!”
两人一阵狂喜,连忙迎了出去。
里屋柳小媚也一脸喜色,连忙迎了出来。
“张亭长!你可算来了,我们等您一整天了呢!”
“相公,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呀,奴家都想死你了!”
三人冲出屋外时,却见马儿上坐着的并不是张亭长,而是他的一个手下,高高瘦瘦的,穿着一身黑色毛皮大袍,头戴绒帽,腰间配着一柄长刀。
这人郭采娟也认识,正是两位亭佐大人之一的孙亭佐。也是他们黄丰村人。
“孙亭佐?亭长大人呢?他怎么没回来?”郭采娟眼中难掩失望之色,不由问道。
她刚说完,柳小媚直接呛了回去。
“什么时候轮到你问话了,你算什么东西?”
然后才满脸笑意地看向孙贺。
“孙贺,我家相公呢?”
孙贺冲柳小媚抱了抱拳,苦笑道:“见过嫂子,我正是奉亭长的命令前来见你,他让我告诉你,他正在县里活动,想攀上几位县大人的高枝,若是能成功的话,将来或许还有上升的机会。”
“所以,这几天都可能会在县里不回来了,至于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他说最晚十日就会回来。”
听到这话,柳小媚面露喜色。
“什么?真的吗,我家相公有可能要高升?太好了,孙贺我知道了,你还没吃晚饭吧?快来我家,嫂子这里已经做好晚饭了,你先来吃点吧!”
孙贺笑着摇摇头:“多谢嫂子盛情,但哪有大哥不在,与嫂子私下吃饭的道理,而且我也有几天没回家了,还是回家吃吧。”
柳小媚咯咯一笑:“是我思虑不周了,那你快回去吧,天黑了,你路上小心,慢着点儿啊!”
“嗯,多谢嫂子提醒。”
说着,他目光不由看向郭采娟两人。
“郭夫人,王铁,你们怎么跑到张亭长家来了?”郭采娟苦笑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既然张亭长这几天不会来了,那我们也就不留下了。”
两人跟柳小媚告辞,柳小媚不屑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回宅子了。
张贺也懒得管他们,一挥马鞭转身消失月色下。
“得,白跑一趟不说,还让他羞辱得跟狗一样。”
王铁黑着脸说着,他又有些埋怨地看向母亲。
“娘,刚才你干嘛暗中拉着我,咱们完全可以留住孙亭佐,把馒头的事告诉他。有他在,不也能拿下林寒那杂碎吗?”
郭采娟瞪了他一眼。
“愚蠢。那我干脆直接去找周三娃这个新里正不就行了,他不也能搞定林寒?干嘛非得找亭长?”
王铁这才稍稍有些回过味儿来。
郭采娟继续道:“还有,张亭长本也是个抠门的人,他岂会愿意让孙贺分一杯羹?你猜他为什么连夜派孙贺来而不是派他另一个手下来?以前一直传言孙贺与张亭长不太合。但是,因为孙贺颇有背景这才能搞到亭佐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