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与妇人两人相视一眼,妇人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男子做主。
男子想了想,犹豫片刻后,他一咬牙,抬头看向林寒。
“小兄弟,如果你诚心要,我给你个最低价,一年二两银子租金,这可说是最底价了,你上其他地方,也找不到这么便宜的价格,有些地方,光铺面都不止二两银子哩。”
林寒没有说话,脸上也没露出什么不爽的表情,而是开始仔细打量起了这家石匠铺,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看个没完没了。
这可把两口子的心给提了好久,见林寒一言不发,他们也不敢多问,只敢在一旁看着。
期间妇人还忍不住扯了扯男人的衣服,有些暗怪他开价太高的模样。
中年男子一脸尴尬,也不知说什么好。
林寒在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一年一两半银子,而且这房子里的石磨半价卖我,我就租,这是我的底价!”
一听这话,两口子也着实有些为难。
那些石磨倒还好说,可这租金一喊价就降了半两银子,这可太贵了。
“小兄弟,你这价砍的实在太狠了,要不你再涨点儿……”
林寒又跟两口子磨皮磨了会儿,最终以一两银子七百文钱成交。
不过当两口子知道林寒手上一下子拿不出钱时,当场脸色都变了。
见两人要发飙,林寒连忙说道:“你们急什么?我现在没钱不代表我明天没钱,我来县城就是来要债的,而且我可以向你们老两口保证,三天之内,一定把钱凑到租房子。”
“而这三天,你们要有本事以更高的价格租出去,我大不了换其他地方租就是了,你们又没有损失不是?”
两人一听,倒也是这个理。
“不过今晚我确实要在你们这里租一晚,放心,我不会白住的,一晚十文,这比住客栈都够了吧?”
一听能拿十文钱,两口子自然不会再拒绝。
在得知林寒还要借他们的厨房和石磨一用,也没什么意见。
之所以不去住客栈而是住这种民户人家,也是有想要用厨房和石磨的意思。
在付了钱之后,林寒也懒得因为五文钱去客栈退房,而是直接牵马进到了屋里,把马栓在了后院。
两口子将他领到一个房间后,便关上门去歇息上楼睡觉去了。
林寒则点了根蜡烛,来到厨房开始挑灯夜战。
先看了看火灶里,里面还有不少新鲜的草木灰,这让他省了不少力气,但还是起锅烧了一大锅水,准备用来做碱水。
接着便动手用石磨将三十斤麦子磨成粉。
毕竟这是贿赂县令大人的,面食肯定要做得足够细腻才行。
因此,他足足磨了五遍,使得这些面粉都细腻剔透之后才罢休。
这时,水也烧得滚开滚开的,做完碱水把面一和,剩下的时间便是让它醒面了。
接下来,林寒才开始拿刀剁肉,把这些肉都剁成了肉末儿。
一切准备就绪后,又花了大半个时辰做了足足一百多个包子和五十来个馒头。
剩下的,只需要让这些包子馒头继续醒面。
不过,他并不打算在这个租户家里蒸,而是等明天见了县令之后再蒸,毕竟,这东西只有最新鲜最热腾的时候才是最香最好吃的,等蒸好了再去见县令,先不说能不能见到,就算见到以现在的天气,估计也早就冷了。
深吸一口气,林寒将所有包子馒头打包好放到了自己屋里,然后才美美睡了一觉。
转眼到了次日。
不过这次不是林寒自己醒的,而是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的。
起来看看天色,天都还是灰蒙蒙的,不知道离天明还有几时,但应该不远了。
可外面传来的喧闹声却越演越烈。
林寒推开窗户一看,便见到外面青石长街上举起一个又一个的火把,把这条街都照亮了,足有两三百人。
这两三百人包围住了十个衣着破烂裘皮大衣的男子。
这些人个个面相凶恶,披头散发,眼神充满了戾气与杀意,尽管此刻被这么多人包围着,他们也没有丝毫的怯意,背靠背面向四方,让那两百多人甚至都一时不敢下手。
而那两百多人则身着官兵服装,人手腰间配有长刀,在他们这众人之中的领头者是一个年近三十的高大男子,浓眉星目,身材魁梧。
他倒是没穿官服,却穿有一身宽大裘皮大衣,光站在那里,便颇有一幅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林寒仔细辨认,却没在印象中找出此人的模样。
可看他这气势,分明也是县里的官差,而且能一次性带这么多兵,怕不是掌管兵权的县尉吧?
此时,那高大男子目光看到那被包围的十人,冷笑一声,道:
“赵河,你逃不出去了,还不束手就擒!”
“哼,笑话,管乘风,我黑云寨出来的人,有出过一个怕死的吗?老子手上少说也有二三十条性命,今天不在乎再多上几条!想让老子束手就擒,门也没有!”
“管乘风?”
林寒一听这个名字,这才明白,自己猜的没错,这人还真是县里管着兵权的县尉。
此时,管乘风看着这帮亡命徒,也有些头大。
他手上兵力确实不少,可是也有不少关系户。
而这帮亡命徒可全都是不要命的主,个个杀伐果断,说他们可以以一敌十那是夸张了,可一以敌五是绝对可以的。
这十人要是联合起来,真的不惜性命大开杀戒,哪怕能将他们伏诛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