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文星对此子有想法?”
薛祖平忽然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模样,淡笑着看向庄文星。
庄文星略一沉吟,点了点头,道:“确实有些想法,就是不知道大人与两位同僚是否与我想法一致。”
管乘风淡淡一笑:“说来听听。”
庄文星微微点头,道:“就目前来说,林寒所展现的东西还并不多,但足以让我们窥见一些东西了。”
“对于我们这些当差的人来说,所图无非升官发财,从这一点上看,我们与这个林寒的利益并不冲突,他以我们为靠山,我们以他为赚钱的工具,相互合作罢了。”
“但时间一长呢?以此子的心计,他如今没什么资本便能找到我等合作,以后手里有了钱势,难道会只局限于咱们一个小县城吗,他难道不会去抱郡里的那些大官们的大腿吗,甚至有朝一日,他是否会抱上京城都不一定。”
薛祖平等人眉头微皱了起来,隐约间猜到了庄文星想表达的思路,但并没人声张,而是静等他说下去。
庄文星继续道:“大人,按属下所猜,这一步林寒将来是必走的,除非他不想爬上去了。如果他爬上去,那时候他或许对咱们的利益就会造成冲突。”
“何以见得?”霍山恰时问道。
“大人,二位,这馒头和纸背后意味着什么你我心里都清楚,只是眼下还未流传开来罢了。等将来流传开来后,这两样东西还归不归我们管,谁又说得准呢?”
“要知道,哪怕是在这林安县,也并不是真的全部东西都由咱们说了算,光这县城内,要想守住这摊子生意也不容易,更何况它散到县城之外了。”
这句话让众人沉默,哪怕薛祖平也不得不低头认可。
别人都知他是一城县令,可他终究只是一纸县令罢了,随便来个高官之子,随便来个真正的门阀豪强之类的家族,也不是他能扭得动的。
毕竟,整个衙门人就这么点儿,就连县衙管乘风手里掌握的那两千多人马都是几个县里大家族出钱养的。
没有那些大家族大地主出钱养,他这个县令哪儿来的权威?哪里还有足够的人手能够镇压那些刁民?
庄文星说的没错,这馒头和纸迟早要流传开去,本县内还好说,大不了给那些大地主分一口就是,可要是让上级看到了,真要夺了过去,他们也无力争夺,这便是现实。
这时,庄文星又道:“咱们与林寒的矛盾在于,眼下他受制于我们。可将来他抱上更大的大腿之后,是否会弃我们于不顾?”
“毕竟,造纸的秘方掌握在他手里,馒头包子的秘方也在他手里,且他脑子里不知道还有几种其他的新东西,若他将来为了抱更大的大腿,把我们无情的给踹了,我们恐怕连烫都没得喝!”
听到他这番话,管乘风眉头微皱了起来。
“文星,你这话有些偏激了吧?而且依我所知,林寒倒并非是这样的人。”
庄文星道:“我只是做最坏的打算罢了,也并未说他是那种人,咱们谋事总得计划周全不是?”
霍山微微点头:“这倒是的,且我们与那林寒本就无任何亲缘关系,一切合作也仅是利益之分罢了,自当一切考虑周全。”
管乘风却摇了摇头。
“我能理解,但据我调查,这林寒还真不是一个翻脸不认账的人。先说最近,刚刚我收到手下密报,知道林寒给了守仓库的几个兵什么好处吗?六个兵,一人一件价值半两银子的毛褐大衣,还请他们喝浓粥!”
庄文星不以为然道:“那有什么奇怪的,他知道你派那些人去监视他,自然要送些好处了。”
管乘风冷笑一声:“那他招来的那十几个流民雇工呢?林寒可是也送了他们一人一件毛褐大衣,也请他们喝了浓粥。”
“不仅如此,还给他们购置了全新的被褥,这还是那帮人啥都没干的情况下,这又算什么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他们没想到林寒竟然出手如此阔绰。
霍山脸色有些不好,沉声道:“难道我们如此辛苦凑钱,就是让他如此挥霍的?”
没想到管乘风却摇摇头:“霍主薄,我反认为林寒这是聪明之举。据我调查,他招来的这些流民全都是从一个小钱睿明的小混混头子那里弄来的,全都是已经吃不上饭,饿都快饿死的人了。”
“这帮人本身干活都快没力气了,又衣不蔽体,要想让他们真正干好活,怎么也得让他们先活下去,而且得活得稍好一些才是。”
“有了那些大衣,他们过冬基本不成问题,在这个基础上,那些穷了一辈子,甚至连稀粥都喝不上几次的流民得到林寒如此赏赐,他们会不会拼了命的干活,会不会拼死效忠?”
说到这儿,管乘风才不由深吸口气,道:“正因如此,我也同文星一样,对此子的能力感觉到有些惊叹,是万万没想到,一个山村里出来的小子,竟会有如此大局观。”
“而且这不是他第一次对属下这么好了,当初咱们不在,薛大人跟林寒谈好了合作之事,听说此事后,我便偷偷派人去黄丰村调查了此人。”
“他刚在村里起家的时候,对属下就足够好,那些属下个个对他死心踏地的!正如文星所说,这林安县,恐怕真是困不住这头骄龙的。”
庄文星颇为震惊,没想到管乘风把林寒的底都摸得这么透了。
“管兄,想不到你与我也是一般想法。现在问题就是,此子以后会不会背刺我等,以及我等以后该对他抱以什么态度。不过这方面管兄调查的深入一些,我希望听听你的看法。”
薛祖平也道:“嗯,乘风啊,你便说说你对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