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姑娘。
知夏这番话的意思,她哪能听不出来。
她这是暗戳戳的,嘲讽她的母亲出自勾栏。
她是太常寺卿的嫡女,出身高贵。
可她唯一的遗憾,便是有一个,出身勾栏的亲娘。
不过幸好,她爹十分疼惜娘亲。
给娘亲牵线,认了一个大人物当义父。
将娘亲以前那见不得人的身份,抹除得干干净净。
明明天启城里,已经没人知道她娘以前的身份了,为何知夏却晓得?
“二妹妹怎么了,难不成真被我说中了?你在娘胎里,当真听过那些?”
“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林菀撸起袖子,冲上前去。
知夏嘴角微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张定魂符,贴在了她的后背上。
符箓刚碰到她的后背,便消失了。
林菀瞪大眼眸,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二妹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知夏无辜耸肩。
“夜里寒凉,我最是受不得冻的。二妹妹不回去,那我可就先走一步了。”
“小野种,你给我回来!”
“你松开我,你听见没有?”
“知夏,好姐姐,求你……求你让我回去吧!”
话说到最后,林菀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哭腔。
她把婢女都打发了,四周黑漆漆的,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救命,谁来救救我?”
“谁能将我抬回去,我赏他五两……不对,我赏他十两银子!”
知夏的耳朵灵敏,加上林菀故意提高的音量。
听见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知夏摇了摇头。
这林家的人啊,果然叩门。
这大冬天的,在外面冻上一个时辰,怎么也会丢了半条命。
救下她的性命,才给十两银子?
原来林菀的命,这么不值钱啊!
知夏回到房间,舒舒服服地躺下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香。
而林府里的其他人,却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边泛起鱼肚白。
“小姐,你怎么站在这里?”
天快亮时,才有人发现林菀。
林菀已经能动了。
可她浑身已经被冻僵,双腿已经没了知觉。
“快,快扶我回房!”
吃早膳时,谢氏的脸拉得老长。
林清风和林菀的脸色,也是黑沉沉的。
整个前厅的气氛很压抑。
林听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一脸莫名。
这是怎么了,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么?
怎么他睡一觉起来,大家都这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想着,他转头看向知夏。
见她一手拿着包子,一手端着粥。
喝一口粥,再咬一口包子,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
林听皱了皱眉,眼眸里划过一抹嫌弃。
倒也不是全都一副天塌了的表情,至少这个小野种不是。
感觉到林听的目光,知夏转头看向他。
见他盯着她手中的包子,她张开嘴,将包子全塞进嘴里。
“盘子里还有包子,你盯着我的包子做什么?”
知夏一边嚼,一边嘟囔着。
她的嘴被塞得太满,说话都是含糊的。
林听听见她的话,眉头皱得更紧。
“谁盯着你的包子了?”
他睨了知夏一眼,刚将目光收回来,便听见“啪”的一声。
林听被吓一跳。
循声看去,只见林菀将筷子,一巴掌拍在了木桌上。
“小野种,你昨晚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寒风里?”
“二妹妹,你在说什么呢?”
知夏喝了一口粥,将包子咽下去。
“昨晚救完火,我困得厉害。你不愿意回去,我当然就先走一步了。”
救火?
昨夜家里走水了?
林听一愣,惊得瞪大了眼眸。
他昨夜睡得这么沉么,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都不知道!
林听正想着,林菀的声音,再次传入耳里。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才动不了的。”
林菀咬了咬牙,眼眸里一片恼意。
虽然她不知道,知夏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但她就是确定,一定是知夏动了手脚,才让她被困在寒夜里,冻了整整一个时辰。
谢氏听见她的话,愣了片刻。
“菀儿,你刚才说什么?你昨晚在寒风里,冻了一个时辰?”
谢氏连忙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见她双手冰凉,谢氏的心,都痛木了。
这算什么事儿?
怎么这个野种一回来,什么不好的事情,都发生在她家了?
“阿嚏!”
谢氏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起此事,林菀便冷得打了一个哆嗦。
谢氏帮她捂着手,转头看向身后的婢女。
“小姐受了寒,快去请大夫!”
在寒风中冻了一个时辰,林菀的确受了寒。
吃早膳时还没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