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林清风彻夜难眠。
被火灼烧的右手,又肿又疼,疼得他一直“哎哟哟”地叫唤着。
谢氏嫌弃地踢了他一脚。
“你还让不让人睡了?”
“我也想睡,可我手疼啊!”林清风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悦:“你要是嫌弃,你就回你的房间睡去!”
“你以为我不想啊!”
谢氏瞪了他的背影一眼,愤愤地翻了一个身。
他们在外人眼里,是恩爱夫妻。
但早在几年前,就因为林清风纳妾一事,分了房。
要不是林清风自作聪明,烧了账房,连带着将她的屋子,也一并给烧了。
她今晚哪里用留在他这里,听他哎哟连天的。
林清风哼哼的了一晚上。
第二日,谢氏起来时,林清风已经去上朝了。
她顶着一对熊猫眼,慢腾腾地从床榻上爬起来。
婢女进来服侍时,被她吓了一跳。
谢氏睨了她一眼,不满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滚过来,替我更衣!”
辰时。
知夏来到前厅。
刚一踏进门槛,便看见了一对熊猫眼。
她抿了抿唇,努力压住嘴角。
谢氏瞪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在玄清观,也起得这么晚么?吃个早膳,还要我们一大家子人等你!”
“夫人误会了,我已经打完坐,练完剑了。而且爹不是也还没回来么?”
知夏嘴角微扬,笑着走进前厅。
他们哪里是在等她,分明是在等林清风下朝。
林清风是正三品官。
职位不高不低,刚好卡在,要上早朝的那个阶级。
谢氏被知夏的话一噎,将目光从她的身上收了回来。
林清风回来时,脸色依旧很差。
他的右手,被缠上了白纱布。
林菀看了看他,又转头看向谢氏。
见他们二人都顶着熊猫眼,眼眸里溢满了疑惑。
“爹、娘,你们不会是一宿没睡吧?”
“别提了,你爹昨晚一直哼哼。好不容易等到他去上早朝,想补一补觉,隔壁的狗又开始吠了。”
一提起这事儿,谢氏就一肚子火。
她瞪了林清风一眼。
林清风对上她的眼眸,来到她的身边坐下。
是他想哼哼么,他也很无辜呀!
太医今日说,他的右手被灼伤得很严重。
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
想到还要疼这么久,林清风便一脸怨念地看向知夏。
知夏回头,对着他浅浅一笑,仿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林菀将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
她眉头一皱,不悦地嘀咕道:“灾星!自从她来了咱们家之后,就没发生过好事。爹,你当真不要将她赶……”
“吃饭!”
林清风瞪了她一眼,打断她的话。
若是可以,他也想将知夏赶出去。
可她的手里,捏着她娘的嫁妆清单。
单子上的东西十分丰厚,就算是将林宅卖了,他也偿还不了。
他原本想着,将嫁妆清单偷回来,便能万事大吉。
现在看来,他的这个女儿,比他想象中的,难对付多了!
想着,他夹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见他动筷子,其他人也纷纷埋头吃饭。
知夏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
放在木桌下的左手,轻轻地搭在乾坤袋上。
奇怪,祖师爷的牌位,今日怎么这么安静。
难道谢氏母女二人,没有将法器带在身上?
知夏吃完早膳,便离开了林宅。
她穿进一条没人的小胡同,往自己的身上,贴了一张易容符,换上了道袍。
再出来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她站在龙渊的面前,龙渊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
怎么看,都无法将现在她,与之前那个小道姑,联系在一起。
“知夏姑娘,你也太厉害了吧!我还以为,你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可以易容!”
龙渊看着知夏,心中更加佩服她了。
她不仅能捉鬼,还会易容。
她这么厉害,肯定不是人,她是小仙女!
“咳咳!”
叶时瑾咳嗽了两声,拉回了龙渊的思绪。
他连忙将目光收回来,默默退到一侧。
知夏浅浅一笑,视线落在叶时瑾的身上。
“王爷,想好今日去哪儿了么?”
“盛将军今日回朝,父皇率文武百官,在城门口迎接。今日的天启城热闹得很,你陪本王,也去凑凑热闹吧!”
“好,那就去城门。”
知夏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还没来得及跨出门槛,叶时瑾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不急!前方探子来报,盛将军的军队,要下午才到。咱们未时出发,赶得上。”
闻言,知夏停下步伐,转头看向叶时瑾。
看来她今日,是来早了。
在王府用了午膳,浅浅休息了一会儿。
她才跟在叶时瑾的身后,离开了永安王府。
来到城门口时,城门楼上楼下,全都是人。
乌泱泱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