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淡定地抬起手,摸了摸发髻上的木簪。
只是一下,她又将手收了回来,嘴角噙上一抹浅笑。
“母亲留给我的东西不多,我想省着点戴,以免磨损得太严重。”
林菀说的话,盛老夫人是一个字都不信。
先不说她家的首饰,都是请能工巧匠打造的,经久耐磨。
就算不是如此,一支发簪而已,四丫头留下来的还会少么?
之前菀儿可是天天都戴着,显然是喜欢的。
可最近这几日,她却一反常态,一次也不曾戴过。
加上她刚才,又委屈地红了眼眶。
此事恐怕,没有她说的那样简单!
忽地,盛老夫人松开了林菀的手,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菀儿,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是你担心磨损发簪,才不愿意戴的,还是另有隐情。”
林菀敛下眼眸,轻轻抿了抿唇。
“外曾祖母,你就别问了!”
“看来真是另有隐情!”
盛老夫人脸色一冷。
“你若是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我就与你外公,亲自去林宅走一遭!”
话落,盛老夫人缓缓站起身来。
林菀连忙拉住她的衣袖,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外曾祖母,求您别去!”
“我可以不去林宅,但你得老实告诉我,发簪去哪儿了?”
“发簪被……被父亲送给姐姐了。”
林菀松开盛老夫人的衣袖,垂眸落泪。
盛老夫人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都被揪紧了。
她家四丫头的东西,居然被林清风,送给了旁人。
一边是母亲的遗物,一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的菀儿,得多为难啊!
难怪她刚才什么都不说,这是被林清风那个混账东西,给欺负惨了呀!
盛老夫人的心,痛麻木了。
她缓缓坐下来,将林菀拥在怀里。
“菀儿,林家那样对你,要不你还是搬回来住吧!”
林菀摇头:“其实父亲是爱我的,只是姐姐离开家三年,父亲对她心中有愧,才会……”
林菀敛下眼眸,没有将话说完。
盛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菀儿这孩子,也太善良了。
都被欺负成这样了,居然还帮着她爹和姐姐说话!
罢了,她善良是好事。
她这个当外曾祖母的,应该感到高兴。
至于欺负她的人,就交给他们吧!
盛老夫人原本想着,等林菀离开了之后,再将之事告诉盛齐鸣。
没料到还没机会说此事,意外却先发生了。
盛齐鸣听说盛止出事,刚派人去永安王府,请知夏过来帮忙。
然而家丁还没离开太师府,知夏便赶了过来。
看见她匆匆而来,盛齐鸣连忙起身,迎上前去。
“夏先生,我刚要派人去找你。没想到这么巧,你这就来了!”
“不是巧,是我感知到,盛止公子有危险。”
“夏先生,你可真是神了!老五身边的家丁说,老五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家丁进去叫他,怎么也叫不醒,还说他……他就像是死……死了一样!”
一提起这个字,盛老夫人的心尖儿一颤。
她已经失去了四丫头,可不能再失去老五了。
盛齐鸣同样紧张。
他走在前面,给知夏引路时,双腿都有些发软。
盛止虽然有些混账,但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
他才刚将外孙女找回来,还没高兴多久呢!
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失去一个儿子!
来到盛止的房间外,房门紧闭着。
知夏毫不犹豫地推开门,房间里却无半点黑气。
“你们在外面等我!”
知夏交代了一声,缓步踏进门槛。
盛止的床,位于房间的右侧。
她一转头,便看见盛止躺在床上。
他眼眸轻阖,嘴角还噙着一抹,诡谲的笑意。
“盛公子!”
知夏轻轻喊了他一声。
见他果然没有任何反应,知夏缓步上前。
刚来到床边,便看见他的头顶上方,飘着一抹红色的亮光。
她眉头一皱,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夏先生,犬子如何了?”
看见知夏转身往回走,盛齐鸣紧张地看向她。
知夏来到他的面前驻足,对上他的眼眸。
“太师大人,令公子是被梦魔,困在了梦境之中,才无法醒来。
我现在需要进入他的梦中,将他唤醒。麻烦太师守在外面,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夏先生放心,有我在,没人敢进去打扰你!”
知夏微微颔首,将房门关上了。
她再次回到床边,盘腿坐在脚踏上,轻轻合上眼眸。
等她再睁开眼时,太师府已经变成了名花楼。
而她在梦境里,也变回了女儿身。
知夏摸了摸挂在腰间的乾坤袋。
与她预想的一样,乾坤袋不见了。
梦境是梦魔的地盘,只要是不利于它的,通通都带不进来。
有些棘手啊!
知夏正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