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雨,如丝线一样轻细。
知夏坐在马车里,听完了盛止的讲述。
“义父年纪大了,记忆不好也挺正常的。五哥,是不是你想多了?”
“我倒希望是我想多了,可我就是觉得,父亲的状况不太对劲儿。
但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你一会儿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好!”
知夏应了一声,不再多问。
马车很快便来到,太师府的门口停下。
二人下了马车,走进太师府。
刚走进前厅,便看见林菀坐在里面,逗得盛齐鸣咯咯咯地笑。
知夏步伐一顿,转头看向盛止。
“她怎么在这儿?”
“不知道啊!”盛止摇摇头:“我出门时,她还没来呢!”
知夏眉头一皱,看了看林菀,又转头看向盛齐鸣。
她之前提醒过外公,林菀不是他的外孙女。
外公也说过,会派人去查此事。
按理说,外公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林菀是冒牌货了。
为何他还允许,林菀自由出入太师府?
难不成,是因为他记忆缺失,把此事也忘了?
“夏先生来了,快坐!”
盛齐鸣的声音,拉回知夏的思绪。
知夏微微颔首,缓步走上前去。
林菀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她,将她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
师父说,夏先生就是知夏。
可夏先生明明就是男人,怎么会是知夏那个野种?
林菀正想着,盛止便领着知夏,来到盛齐鸣的面前。
“什么夏先生?爹,你莫不是忘了。你已经认了夏先生当义子,他现在是我的弟弟,盛家小六。”
“义子?”
盛齐鸣皱眉思索了许久,完全想不起此事。
可他了解盛止的性子。
他虽然不学无术,但绝不会骗人。
想着,他转头看向知夏,眼眸里多了几分愧疚。
“原来是小六啊!你瞧我这记性,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遗忘了。”
“无妨!”知夏笑着摇头:“义父,听五哥说,你最近经常忘事。
我会一些浅薄的医术,让我帮你把把脉吧!”
“不用了!”
林菀心中一慌,想也没想,直接替盛齐鸣拒绝了。
她的话刚落下,知夏和盛止二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发现自己的反应太大,林菀尴尬地扬起嘴角,解释道:
“你们回来之前,我就替外公请过大夫了。
大夫说,外公只是年纪大了,才会健忘,你们不用紧张。”
闻言,盛齐鸣呆愣了片刻。
仿佛是在努力回想,刚才发生过的事情。
很快,他便点了点头,笑着道:“对,菀儿已经替我请过大夫了。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盛齐鸣摆了摆手,拒绝了知夏。
林菀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恢复了镇定。
她的神色变化,被知夏看在眼里。
她看了看林菀,又转头看向盛齐鸣,仔仔细细的将盛齐鸣打量了一番。
盛齐鸣的脸色如常,眼眸炯炯有神。
晃眼一看,仿似一切正常。
可细看之下,才能发现。
他的眉宇间,多了一个犹如黑痣一般的小孔。
知夏脸色一沉,神色变得凝重了许多。
盛止发现了她的反常,紧张地问道:
“小六,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事!既然林姑娘已经替义父,请过大夫了,那五哥也可以放心了。”
知夏看了看盛止,又转头看向盛齐鸣。
“义父,我家里的厨娘,今日回乡探亲了。义父可否让我留下来,蹭一顿饭?”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蹭不蹭的?”
盛齐鸣拉着知夏,让她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小六,太师府就是你的家,你就是想住下都行!”
“多谢义父。”
知夏嘴角微扬,转头看向林菀。
刚好看见林菀,蹙眉打量着她。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林菀,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知夏留在太师府,用了午膳。
她一直想找机会,甩开林菀,查探盛齐鸣的情况,奈何林菀一直盯着她。
“今日多谢义父款待,我先回去了。”
“外公,我也要回去了。”林菀缓缓站起身来:“夏先生若是不嫌弃,不如与我同路?”
“我与林姑娘恐怕不顺路。”
林菀笑了笑,不说话。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知夏,等着她先走。
知夏眉头一皱,觉得今日的林菀,实在是有些反常。
难不成,她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
知夏不想与她浪费时间。
想要甩开她,她有的是办法。
她对着盛齐鸣抱拳,而后转身往外走。
她前脚刚踏出前厅,林菀立刻就跟了上去。
盛齐鸣看见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老五,我当真认了夏先生当义子?”
“是啊,爹。你莫不是反悔了?”
“那倒不是!”盛齐鸣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