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考的是八股文，共计三天两晚。
白天时，贡院里一切正常。
刚入夜，贡院里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冷？”
盛止打了一个哆嗦，感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另一头。
一个考生一边写，一边抓头发。
他越抓越兴奋，等他发现不对劲儿时，头发连带着一块头皮，都被他抓了下来。
“啊！”
考生看了看被抓下来的头皮，又摸了一下脑袋。
发现脑袋上湿漉漉的，吓得惨叫一声。
考生的惨叫声，惊动了巡考。
巡考循声走过来，冷冷地瞪着考生。
“吵什么？再吵轰出去！”
“血，好多血。”考生将手摊开：“我快要死了，救救我！”
巡考看了看考生的手，见他的手上干干净净的。
他眉头一皱，不悦地睨了考生一眼。
“就是要死，你也安安静静地死，别影响到其他人，哼！”
巡考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这一夜，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晚，更多的考生，看见了诡异的一幕。
盛止写完八股文，刚将笔放下。
一抬头，便看见前方的水缸处，似乎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他的位子，距离水缸有些距离。
加上天黑，看不太清楚。
越是看不清，他越是想要看清，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他看了一瞬，只见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突然动了。
看着它慢慢升高，盛止终于看清楚了。
刚才的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居然是一颗人头！
那颗人头从水缸里探出来，接着是半截身子。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在看她。
她忽而掀开头发，露出漆黑的眸子，对着盛止诡谲一笑。
她的嘴里，是一排尖牙。
盛止吓得一个哆嗦，浑身汗毛都炸开了。
“鬼，有鬼！”
太师府里，知夏躺在床上，睡得不踏实。
她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盛止，身染黑气的画面。
第二日黄昏，秋闱第一场考试结束。
知夏一早来到贡院门口，看着考生陆陆续续的，从里面出来。
很快，她便看见了方时锦。
方时锦整个人，比进去时憔悴了不少，但身上并没有沾染上黑气。
看见知夏，他快步走上前去。
“盛兄还没出来么？”
“没有。”
知夏摇摇头，心中有些担忧。
从昨晚开始，她就一直心绪不宁的。
不过盛止的身上，带着她的平安符。
若是出事了，她会有所感知。
“救我，我要死了，谁来救救我！”
一个考生，突然从贡院里冲了出来。
他头发凌乱，神情惶恐。
他的身上，萦绕着大量的黑气。
知夏眉头微皱，知道他这是在贡院里，受到了刺激。
“这个人怎么疯了，难道是压力太大了？”
方时锦的声音，缓缓传入耳里。
知夏摇了摇头：“他是被吓着了，受了刺激。”
“吓着了？”
方时锦不解地挠了挠头。
很快，他想起了，知夏给他的平安符。
他将平安符从怀里拿出来，摊开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平安符上的朱砂没有褪色。”
“出来了！”
看见盛止从贡院里走出来，知夏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快步上前。
不等她来到盛止的面前，便看见他时不时地转头，看向身后。
“别跟我，我要回家了！”
“我外甥女很厉害的，小心她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小舅舅，你在跟谁说话呢？”
知夏来到盛止的面前，往他的身后看了一眼。
她的声音，缓缓传入盛止的耳里，吓得他一个哆嗦。
转头看见是知夏，盛止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小知夏，这个女鬼一直跟着我，我怎么赶也赶不走。”
闻言，知夏眉头一皱。
盛止的身后，都是从贡院出来的学子，压根没有什么女鬼。
倒是他的眼前，有一丝黑气，萦绕不散。
知夏伸手一拍，将黑气拍散了。
“走了走了，那个女鬼终于走了，真是吓死我了！”
盛止松了一口气，眼眸里溢满了疲惫与惊慌。
知夏看见他这副模样，顿时明白了。
他这不是撞鬼，而是被黑气迷了心智。
看来刚才那个疯掉的学子，与小舅舅的情况，是差不多的。
只是那个人更倒霉一些，在贡院里，碰见了脏东西的本体，才沾染了满身的黑气。
“小舅舅，把你的平安符拿出来。”
“哦！”
盛止应了一声，将平安符拿了出来。
他将平安符一摊开，符箓上的朱砂，已经全部褪色了。
看着光秃秃的黄表纸，盛止愣了一下，将黄表纸翻来覆去地看。
“咦，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