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
走出学校，一路回到下榻的旅店，姜志舜都沉默着。
姜如意有心想哄他开心，迈着小短腿绕到他面前，张开双臂撒娇，“哥哥抱、哥哥抱。”
姜志舜哪里经得起这种糖衣炮弹，抱起她的同时嘴角也多了一丝笑意，“好，哥哥抱你。不过你是不是又吃胖了，哥哥都快抱不动你了。”
“哼！哪有！”
姜如意扭过头，圆嘟嘟的侧脸红润又饱满，像个蜡笔小新似的。
姜志舜虽然没见过蜡笔小新，但也觉得她这样很可爱，伸手揉了揉她柔顺的头发。
直到小家伙消气了，他才对刘春花道，“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你是觉得太轻易就放过他们了吗？”
刚才在学校里，如意也告诉她不能道个歉就算了，起码得让那些伤害过姜志舜的人付出代价。
刘春花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后来她听说未成年有保护法，即便是报警这些人也不会被怎么样，既然如此，那她就暂且算了，让他们天真地以为做错事轻易就能被原谅，直到走出社会付出更惨痛的代价为止。
“娘，你怎么.....”
姜志舜万分诧异，他还以为刘春花不追究是因为心软，甚至暗暗觉得到底是妇人之仁。
“娘虽然不是坏人，可娘也不是活菩萨，别人都欺负到自己儿子头上了还能一笑了之，咱们啊就看着吧，总有一天那些人会付出代价的。”
刘春花相信因果循环这四个字，更相信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倒是你，关于上学的事你怎么想的？”
刘春花到底还是问了出来，姜志舜抿了抿唇，“我不知道，能不能先让我冷静两天。”
“好，娘不逼你。”刘春花洒脱一笑，为了庆祝还去外面买了只烧鹅权当加餐。
隔天，学校的通报批评就出来了，密密麻麻的近五十个人名，全都贴在了学校的大门外围上，来来往往路过的人都可以看到。
刘春花带着姜如意和姜志舜也去看了，直到亲眼看到这些人的名字，姜志舜才终于有出了口恶气的感觉。
同时也有许多家长对学校这一行为不满，认为学校内部的事情张贴在外面，容易给学生造成心理压力，各种抗议折腾，不过全被校长强硬的拦了回来，他直接叙述了姜志舜在学校被霸凌的细节，其中有人听说自家孩子干得这么过火瞬间没脸再闹了，也有些更加不服的。
比如，最有钱的那个。
刘春花一开始还不知道，直到看到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路拉扯着罗长才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她没听清两人说的什么，只知道学校也对罗长给予了处罚，撤离了他的职位。
两人和刘春花擦肩而过，同时狠狠地瞪了刘春花一眼。
刘春华无所谓，准备带着两个孩子回旅店的时候却被校长拦了下来。
“等等，春花同志。”
“校长，您还有什么事吗？”
“关于回学校的事，你和姜同学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还是不放心，我可以.....”
“不用了。”刘春花笑着打断他，虽然姜志舜没有表态，可她知道，这孩子内心是不愿意再回到学校的。
“那....那你们以后...”校长十分惋惜，总觉得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耽误了一个好学生。
“老实讲，我也没想好以后怎么办，或者先让孩子平复一段时间吧。”
校长想了想，匆匆交代一句，“你等我一下。”
说着他转身去了旁边的门卫室。
刘春花和姜志舜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正疑惑，校长折返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个类似信封的东西。
“其实你们不想回学校我已经想到了，但孩子毕竟还是要接着读书，这里有我亲笔写的介绍信，要是日后你们想转到其他学校，兴许能帮得上忙。”
“这.....真是太感谢您了。”
刘春花很意外，姜志舜也很诧异。
他在学校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而已，甚至在众多成绩优异的人中也并不出众，可校长却愿意为他写介绍信。
这一举动让他又开始觉得，这世上还是有好老师的。
“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希望下次见面，姜同学能走出来。”
校长温和地笑了笑，明明有些佝偻的身子，看上去却又那么坚挺。
“走吧，回去吧。”
刘春花回到旅店，这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那她们也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带两个孩子回店里，临出门时姜志舜却不动了。
“娘，我想好了，我还是要继续读书。”
“真的？想清楚了？”刘春花对此并不意外，自己这个儿子在念书上有天赋，不想念也只不多是遭遇了不公平的对待，但他学进去的知识和道理早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会让他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
“就是要辛苦娘和大哥了，我要继续念书，就不能到店里给你们帮忙。”
“傻孩子，店里的事哪用得着你插手，你大哥现在能干着呢，还有那么多伙计。”刘春花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有些欣慰，“老二，你能这么快就想通，娘很高兴。”
“不过我不想再待着这个学校了，在这里，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安心。”
“那咱们就转学。”
刘春花没有任何犹豫，而且她也害怕姜志舜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又遭到那些坏学生的报复，那只会让事情恶劣循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