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茶与不知是谁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从沈宛宛左耳进、右耳出。
“你怎么……不休息吗……”
“……送你……答谢你的夜宵……”
“谢谢……麻烦你了……”
“……睡会吧……到了喊你。”
等下,司机为什么怂恿茶茶睡觉?
沈宛宛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脑海里一瞬间涌入社会新闻、犯罪电影等一系列花季少女被黑出租车司机诱拐到无人的地方欲行不轨之事等危险案例,沈宛宛翻身坐起,目不转睛地盯住屏幕。
映入视线的车子行驶途中微微晃动的车门与百褶裙的一小块裙角,浅茶似乎将手机朝内攥在了手里。
沈宛宛看不到司机的模样,只认出车子的内饰华贵程度显然不是出租车,或许是打车软件上叫的专车?她严肃地瞪大眼睛凑在屏幕前,竖起耳朵听司机的动静。
然而,像是怕影响到浅茶休息,司机始终保持着安静,直到二十分钟后,屏幕不再晃动,车子应当是停住了。
是到机场了吗?还是坏人按捺不住自己的色心,要对柔弱可欺的茶茶宝贝出手了!沈宛宛连忙点开录屏,又拿来私人手机输入报警电话,指尖停在拨打键上空。
片刻之后,她的视线中出现只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黑衬衫上挽两折露出半截紧实流畅的小臂,男人伸手抚向沉睡中的浅茶的脸,随之白皙性感的锁骨与过分优越的侧脸也进入镜头里。
注意到浅茶指尖攥的手机屏幕亮着,傅行弛垂眸看去,猝不及防与屏幕中怼脸贴在镜头前,穿着白色睡衣披头散发坐在黑暗里的女鬼看了个对眼。
傅行弛:“……”
四目相对,气氛诡异地陷入停滞中,屏幕里的女鬼似乎认出了他,忽地凑到光下,瞪圆了一双充满不可思议的眼睛。
看清对面那人是沈宛宛,傅行弛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
言语很难描述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就……很离谱。
而沈宛宛也正傻眼于傅行弛怎么会出现在车里,刚刚还对茶茶伸出一只魔爪,他打算趁茶茶睡着做什么?!
沈宛宛刚准备出声质问,就见对面那人面无表情地收回了伸向浅茶的手,转而落在她眼前的屏幕下方。
随后,手机传来“叮”一声脆响。
沈宛宛:“!!!”
傅行弛他竟然,竟然挂断了通话!
“呀!过分了啊!”卧室里回响起大小姐不敢置信的怒吼,恍惚用双手抱住自己处于混乱中的脑袋。“我就知道那家伙不是好人!啊啊!他挂电话是想干嘛!”
傅行弛没想干嘛,他挂电话只是怕沈宛宛咋咋呼呼把睡着的小姑娘给吵醒了。
距离登机还有近半个多小时,见浅茶睡得正熟,傅行弛抬手往她快要歪到车窗上的小脑袋后面垫了个抱枕。
之后靠在驾驶位的座椅上手机回复工作消息,时不时看一眼屏幕右上角,确保小姑娘不会误了登机的时间。
浅茶是自己醒过来的。
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时,驾驶位上的男人不知去了哪里,耳边传来低沉模糊的声音,俯身捡起滑落到座椅下的抱枕,她寻声看向车窗外,高挺的身影站在路边,是傅行弛在压低声音接电话。
浅茶降下车窗,趴在窗上瞧他。
傅行弛眉眼微凝,侧身站在路灯下,薄唇微动对通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神色是平常少见的冷肃,周身气质卓然。
忽而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他紧蹙的眉头微舒,向对面交代几句便挂了电话。
傅行弛收起手机转身,抬眼对上浅茶弯弯的笑眼,稍稍愣了下。
他迈着长腿走到她面前去,隔着一道车门,薄唇同样扬起抹笑。“醒了?怎么不关上车窗,外面的风这么凉。”
浅茶双手推开车门,蹦了下来。“我该去登机啦,看看你电话打完了没。”她背上双肩包,又关上车门,语气轻快,听起来元气满满的模样。“傅行弛,谢谢你送我到机场,等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行啊,那我就等着了。”傅行弛食指浅插进裤袋,散在晚风中的低笑透着股懒劲儿,莫名磁性酥耳。“等你回来。”
春夜微凉,明月点缀星空。
傅行弛站在车旁,看着小姑娘娇小可人的身影迈上台阶,转身向他巧笑嫣然地摆了摆手,随后走入机场大厅。
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是高特助。
“BOSS,专机已抵达海岛机场,需要我现在派人去接您吗?”
“不用。”傅行弛又看了机场大厅一眼,坐回车里,随意说道:“我在机场,等下直接开车过去,联系塔台修改航线,15分钟后飞华国首都。”
——
沈宛宛坐在餐厅里,面色沉沉。
落地窗外光线明媚,只瞧头顶暖阳,便知道是个晴空碧日的好天气。
然而与明媚阳光成反比的,是沈宛宛头顶有如实质的阴云。
昨晚,她又一次做梦了。
梦里,她又变成了一只被关在笼子里不能说话只能吱吱叫的吱吱鸟。
她看到在一个烛光摇曳的小木屋里,软萌可爱的茶茶猫正闭着眼睛睡得正香,被披着狼皮的傅行弛眸光沉沉,向毫无防备的小猫咪步步逼近。
吱吱鸟沈宛宛顿时急了,忙用小小的身子去撞击金丝笼,眼看着傅大灰狼向茶茶猫露出獠牙,咬向她脆弱的脖颈——
沈宛宛一个鲤鱼打挺被吓醒了。
之后,她一夜没睡,尽管在凌晨三点与凌晨五点半时分别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