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弛狐疑地看向孟晨,问:“你在打什么主意?”
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地球即将要毁灭了?这家伙会有这么好心??
孟晨哼笑了声,没理傅行弛,反而看向不远处得知自己闹乌龙闯祸后垂头丧气的高崎等人。“你们想不想将功赎罪?”
傅行弛侧过脸纳闷地盯着孟晨,看着他眸底意味深长的笑意,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将什么功,赎什么罪?孟晨,你到底在琢磨什么损主意?”
孟晨悠哉地站起身,余光见一旁被他所说之言吸引的众人纷纷竖起了耳朵。
他低头抚顺了白大褂上折出的褶皱,语气漫不经心。“帮你们家主追老婆,记大功,不想错过机会的,就都听我的。”
傅行弛:“?”
你小子,居然要明目张胆地夺权?!
傅行弛的目光流露出些许不可思议,但又不得不承认,孟晨‘追老婆’这句话如春风般吹进他心坎、撩动他心弦了。
于是端着高冷骄矜的架子,屈指掩唇轻咳了声,触及高崎等人蠢蠢欲动又犹豫不决的眸光,傅行弛避开与几人的对视,摩挲着下巴,故作深沉道:“啧,行吧,勉强给你们个表现的机会也未尝不可。”
“那可真是太好了。”孟晨的嘴角扬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轻飘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且忍着些,可能会有点疼。别担心,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傅行弛:“???”
搞什么,谋杀?!
傅行弛看着孟晨面上带着和煦的笑,莫名的背后一凉。“你想干什么——”
黑色皮鞋优雅地踩在高级锃亮的意国手工皮鞋上慢条斯理地重重一碾。
猝不及防的傅行弛表情扭曲了一瞬,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带他去打石膏,越夸张越好,然后再输个营养液送到13层单人病房。”孟晨淡定地招了招手,处于懵逼状态的高崎等人立刻回神,冲到傅行弛身边将他架起。
孟晨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傅行弛咬着牙疼得说不出话,感觉自己或许一启唇就会气血上涌,狼狈地吐出口血来。
当然是被气的。
两边手臂一左一右被搭在下属的肩上架着,傅行弛行动受限,只能艰难地从嘴里吐出来几个字,“狗蛋,你是真——”
狗啊。
可惜,后两个字傅行弛没能说出口。
他缓缓低头,忍住疼痛看着再次覆到自己脚背上的尖头皮鞋,陷入了沉默。
哦吼,完蛋,一不小心贴脸开大触了这家伙的逆鳞。
孟晨幼时体弱,孟家老爷子听算命先生说起个贱名孩子好养活,就学着乡村剧里的男娃娃给他起了个接地气的小名。
然而,在豪门圈这些生来高傲的世家子弟里,拥有狗蛋这样亲切的昵称无疑是种屈辱,至少孟晨本人是这么认为的。
作为孟晨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好兄弟,傅行弛当然不会戳他的痛处(划掉)。
哼。
傅行弛阴暗地盯着孟晨踩在自己皮鞋上的脚,咬牙强撑道:“不过如此——”
孟晨微微一笑,反身一个肘击。
“家主!家主!”高崎胆战心惊地看着傅行弛被击中腹部后泛白的脸和嘴唇。
“哼,知道装病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孟晨双手环臂,满身云淡风轻。
高崎看着被孟晨折磨到仿佛失了魂的傅行弛,压力山大,默默咽了咽口水。
“是……是骗过别人?”
孟晨微勾唇角,“不,是骗过自己。你们家主现在别说是最高境界,就连最基础的伪装都做不到,所以只能通过外力,帮助他装病装得更逼真一些。”
高崎:“……”
啊这,您确定不是在挟私报复吗?
家主他疼得都快要撅过去了啊!
小心搀扶着傅行弛摇摇欲坠的身体,高崎在超强求生欲的驱使下,对孟晨的言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不愧是孟医生,思虑真周全!”
敬爱的家主,原谅我的胆怯与懦弱,没有坚定不移地支持您,拥护您……
实在是因为孟医生他太可怕了啊!!
13层单人病房里。
洗漱间内的浅茶咕噜噜吐掉漱口水,捧了把温水,专注对着镜子清洁了面部,洗去泡泡,拿起毛巾擦去脸上的水珠。
依稀听到外面病房传来说话的声音,她好奇地放下毛巾探出小脑袋,便看见先前那位男医生站在门口,正指挥着几位医护人员将医疗器械和病床推到房间里。
察觉到浅茶清亮澄澈的目光,孟晨的视线回望过去,唇畔扬起一抹笑意。“打扰了,这位是给你安排的新病友,拼一晚房间,希望你不会介意。”
要安排一位新病友过来住,孟晨早就征得过她的同意,浅茶当然不会介意。
况且,虽自认为自己的胆量不算小,但一想到深夜独自在医院病房入睡时会听到婴儿啼哭,她还是会在心里面打怵。
新来的病友似乎右腿受了很重的伤,膝盖往下的部分一整个被白色绷带与石膏包裹得严严实实,瞧上去惨兮兮的。
他的身上没盖被子,穿着蓝白条纹干净整洁的病号服,一动不动地平躺在病床上,被医护人员移动的过程中非常安静,像是刚经历过什么磨灭人性的摧残一般,死气沉沉,仿佛灵魂都被抽离。
浅茶好奇地走近了些,绕开挡住她视线的医护人员,在看清新病友的面孔时,漂亮的月牙眸愕然睁圆。“傅行弛?!”
浅茶惊诧地小跑过去,跑到傅行弛的病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