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越的命令,荆云脸色一肃,缓缓站起身来,郑重的点头。
“是!奴才遵命!”
荆云应下后,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身形一顿,复又抬眼看向楚越,有些迟疑道。
“……对了,殿下,这事儿不小,虽然您如今接着请假,避开了朝堂……”
“可事关大唐,陛下那边,您看是否要……?”
荆云话刚说道一半,就见楚越清冷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
一瞬间,荆云倍感压力,后背一凉,还未说出口的话,就这样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中。
他猛地低下头,不敢直视楚越面容,不由咽了一口口水。
“殿下恕罪,是、是奴才僭越了。”
“奴才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您刚才说的话,对方若是他国皇室的死士……”
“那光靠我们,一时半会儿肯定很难揪出这些暗探,但是如果我们大唐皇室也出动死士的话,也许很快就能找到那些暗探!”
闻言,楚越定定的看了荆云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
“……你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
“孤难道不知道若是大唐皇室也出动死士,揪出那些神秘人事半功倍?”
“可问题是,眼下孤手中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就只凭借孤片面的三言两语……就想让父皇出动皇室死士?!”
“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说罢,楚越冷哼一声,又再度抬眸看向荆云,语气一沉。
“更何况,若是孤真的去找父皇禀告了此时,皆时,孤又该如何解释孤是从何处知晓的?!”
“你们是孤暗中培植的势力,一旦孤开口,你们的存在也就瞒不住了。”
“到时候孤又该如何解释?”
“还有,到时候孤拿不出证据,父皇势必会叫来楚萧对峙。”
“你觉得……楚萧会承认吗?”
“若是楚萧否认,那么你觉得到时候父皇又会如何看待孤这个太子呢?!”
面对楚越最后轻飘飘的二连问,荆云顿时有些头皮发麻,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刚才好好的,为什么要嘴贱啊!
听了殿下的这一番话,荆云瞬间感觉刚才的自己好像被驴踢了脑袋。
那提的什么建议啊!
是啊,大唐向来看重律法,断案也讲究证据。
眼下他们手中没凭没据,要是此时直接向唐帝禀告京城中有他国暗探,还与四皇子碰头一事……
事关皇子,还有他国暗探,这么大的事儿,唐帝肯定要找四皇子对峙。
到时候殿下若是拿不出证据,反被对方反咬一口。
那皆时,一顶‘污蔑皇子’大帽扣下来……即便殿下是太子,也必定要受罚的呀!
而且,如今外面那大逆的流言传的热火朝天,陛下虽然面上没说什么,可谁知道他心里没个疑影?
要是被唐帝发现了殿下私下里在培养势力,还暗中收编了一些从前逆党张家的死士……
那陛下肯定得怀疑太子殿下了!
如此,殿下以后日子可就难过了。
荆云想到这里,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个大逼斗。
“是奴才僭越了,还请殿下责罚!”
闻言,楚越淡淡瞥了一眼荆云,语气微沉,不急不缓,却暗含了一丝威慑。
“责罚不责罚就罢了,这些本王心中有数,用不着你操心。”
“你只需要听孤的命令,去做即可!可懂?!”
荆云听出了楚越语气中的不悦,心中一紧,额上当即冒出了无数细汗。
“……是,奴才明白。”
“行了,下去吧!”
说罢,楚越又重新拿起了桌上的书,淡淡道。
“记得孤交代你的事情,莫要打草惊蛇!”
“一旦发现神秘人与楚萧见面,再来向本太子禀报!”
“是!”
……
时间一晃几日就过去了。
荆云一直按照楚越的吩咐暗中继续监视着四皇子楚萧的动向。而贤王那边也是如此。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之后一连几日,那三个暗探都再没有与楚萧联系。
贤王那边私下还派人在京中查过那三个蒙面神秘人的踪迹,却始终没有收获。
就仿佛,这三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并且,随着一天天过去,去监视楚萧的人,甚至都有些怀疑,那夜他们是否真的见过那三人。
要不然,京城这么大,为啥他们连对方一个个影子都摸不到?!
邪门了啊!
楚越这边还好,够沉得住气。
他很清楚,有些事情急不得。
而且,当下他正处于风口浪尖上,最忌冒头,当下他的重中之重,是要保重自身。
若是对方真的要对大唐不利,心怀叵测,总会安耐不住,露出狐狸尾巴的。
是人还是鬼,皆时一看便知。
于是,楚越面上不动,继续着自己心安理得享受着这难得的假期,继续保持眼下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设。
但另一边,贤王可就没有楚越这么悠然自得了。
一直未能查到那晚和楚萧见面的蒙面人,贤王一脸几日心情都不佳。
虽然,他和楚萧明面上是合作的关系,但其实,楚萧在贤王的眼中,实则也不过是他通往皇位的一枚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