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拿了鱼酱,又连着哎哟了好几声。一会儿说她心善,一会儿说她手艺好,一会儿问了问野兔的价钱,一会儿又借着讨教厨艺的名头跟她套着近乎,最后见傅卿根本不着自己的道,又说让她帮忙看一下摊子,自己要去方便小解。
还不等傅卿开口,大娘直接走了。
一会儿后大娘又回来,脸上笑呵呵的。
“妹子,我刚才过去遇见个问野兔的,我把人给你带过来了。”
傅卿心中一喜。
集市上人不少,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位置不好,根本没人来问野兔,卖了鱼酱后就再也没人过来逛过。
只见大娘领了个汉子过来,指了指傅卿拴在背篓里的野兔。
“妹子,你这咋卖的。”
傅卿看了看两人近乎六分相像的脸,心中冷笑。
“八十文。”
大娘汉子齐齐变了脸。
“哎哟妹子,你刚才不是说好了五十文钱吗?我都跟人家说好了,三十文卖给他,你怎么一下子涨价到八十文了?”
傅卿只觉得好笑,“又不是你的兔子,你跟人家说哪门子的好?我这兔子就卖八十文钱。”
汉子黑着脸,露出几分凶相。
“我说妹子,我诚心要你的兔子,你
便宜些,就按这位大娘说的三十文钱怎么样?”
“不卖,就八十文。”
汉子急了眼,直接上手抓兔子。“我说你这女人怎么一点儿诚信都不讲?”
傅卿动作很快,直接拿渔网把背篓蒙上,一边有用身体挡住。
“来人啊,光天化日抢东西了!”
集上人本来就多,这一嗓子喊得大伙儿都凑了过来。在他们母子先开口下黑之前,傅卿先喊起来。
“没天理了,有人看我们我孤儿寡母好欺负,欺负不成,竟然还想抢东西!”
她挺着个大肚子,长相又柔弱可怜,而对方五大三粗,看着又是一脸凶相,一眼就看出对错来。
顿时,吐沫星子都要把这汉子淹死了。
“我没有!是她说好卖五十文钱,我讲价到三十文,她又突然坐地起价了。”
傅卿眼尖的看见不远处的巡街衙差,哭的越发大声。
“我本来说的就是八十文钱,你只给我三十文钱,不是欺负我是什么?我不给,你还想直接上手抢,这是根本没把里正大人看在眼里。你今天要是敢碰我的东西,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听说要闹出人命,衙差怎能坐视不理,立马了解起了情况。
大伙
儿七嘴八舌的说着傅卿可怜,又说汉子欺人。
大娘知道自己儿子嘴笨,怕当真惹出麻烦,忙拉着儿子给傅卿道了歉,又卷起自己的菜,母子二人灰溜溜的走了。
傅卿抹了把眼泪,可怜的收起了东西,哭哭啼啼的离开。
出了集市,她抹干净眼泪,哪儿还有半分可怜。
来到粥饼铺子外,不见少禹。傅卿心头一紧,刚要进去问问,就见前面街角处坐着个孩子,怀里紧紧抱着陶罐子。
是少禹!
傅卿快步走过去,“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在粥饼铺子里等着我?”
见是她,少禹忙站起来,瓮声瓮气的说:“我明天跟你去集市上卖吧。”
说罢,他把赚来的三十一文钱递给傅卿。
傅卿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见今天的粥饼铺子里多了个老板娘,一双三角眼,看着就精明不好惹。
想来是觉得少禹的生意比他家的好,眼红不让卖了。
想着少禹刚才的低落,想必是受到了欺负。
她拍拍少禹的肩膀,“嗯,明天我们再换其他的地方。”
母子二人打听着来到福春酒楼,傅卿说明来意,伙计看了看那只兔子,“三十文钱你卖不卖?”
傅卿皱眉。
这就是他不想直接来酒楼卖的原因。跟那个汉子一样,价钱直接砍了将近一半,简直就是看他们孤儿寡母好欺负。
“不知周掌柜在吗?”
伙计摆摆手,“掌柜在不在都是这个价。你要卖就卖,不卖就走。”
兔子都背了一路了,总得卖出去的。
傅卿忙说:“我是周应淮的媳妇儿,他以前经常给酒楼里送野味,价钱也是他跟我讲的,他说你们家掌柜给钱最是公道,小哥你帮我问问吧。”
伙计一脸不耐烦,“那你等着吧。”
少禹拉着傅卿的衣裳,“要不我们再去其他地方问问看?”
傅卿今天腰疼的不行,她直接坐在酒楼门外歇着,“都来了,等等看吧。”
好一会儿了才有个中年男人出来,“你是周应淮家的?”
傅卿忙站起来,“是周应淮家的。掌柜的你瞧瞧,这兔子可肥了。”
少禹把兔子拎起来给他看,周掌柜眼里明明是满意的,嘴上却说:“你家周应淮已经很久没送野味来了,现在我们酒楼里的野味是另外一个猎户送来的。这兔子是不错,但是酒楼里已经有不少野味了。你若真是要卖,我只能给你四十五文钱。”
少禹皱了下
眉,正要把兔子放回去,傅卿已经点了头。
“成,那就四十五文。”
周掌柜亲自数了四十五文前给她,又委婉的说自家开门做生意,他们坐在门口歇脚影响生意。
不用傅卿开口,少禹已经争气的背起背篓,气哼哼的朝前走了。
傅卿揣着这一百零八文钱,又添置了些必要的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