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散了,傅卿才领着两个孩子回了家,看着手心里的这四个铜板,又愁得叹了一声。
侧眸看见少禹手里还紧紧拿着拿根沾了灰的糖葫芦,她好气又好笑。
“还拿着干什么,都脏了,扔了吧。”
少禹舍不得,依旧紧紧的捏在手心里。
玉丫头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傅卿忙拉着她问怎么了。玉丫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糖葫芦,被虎子丢掉了呜呜呜!”
少禹跑去水缸边,打了瓢水想要冲掉糖葫芦上的灰尘,可冲了两回灰尘是一点儿没少,反倒把自己的裤脚鞋子弄湿了。看着大哭不止的妹妹,他只得跑过来,把糖葫芦塞进玉丫头手里。
“别哭别哭,我这个给你。”
玉丫头看着上面洗不掉的灰土,哭的更大声了。
少禹急得不行,小心的看着傅卿的脸色,一边赶紧拉了下玉丫头。玉丫头倒是不哭了,张嘴就要吃糖葫芦。傅卿心头一紧,直接把糖葫芦抢过来,扔到一边去。
“脏了还怎么吃?不吃了。”
两个孩子身子一抖。
娘果然生气了!
傅卿直接去了灶房,两个孩子站在院子里不知所措。
听见主屋里有动静,少禹往跑
进去,“爹,你要小解吗?”
周应淮把他喊到跟前,问了今日的原委。
少禹满是愧疚,“都怪我,要不是我带着妹妹出门炫耀糖葫芦,就不会闹出这些事情来了。”
周应淮清楚少禹不是炫耀挑事儿的性子,他会这么做,也是这段时间被村里人欺负轻看的多了。
“我一会儿再去抓小鱼,明早再去山里看看,等明天卖了银子再给妹妹买糖葫芦。”
他眼眸黯淡的看着自己那两条腿,默默握紧了双拳。
少禹年纪虽小,但心思却极为敏感。见他看着自己双腿,忙岔开了话题。
“我们今天去镇上买了好多东西,娘还买了两匹布料,该是要给你做新衣服了。”
周应淮低垂着眉眼,兴致并不大。
傅卿连针脚都打不好,更不用说做衣服了。再说了,半年多的时间来,家里的新衣都是她的,什么时候轮到过别人了?
“少禹,出来。”
听傅卿喊自己,少禹赶紧跑出去。
玉丫头正在院子里看小鸡仔,听见声音也跟着跑了过去。
“你总往山里跑,知道哪里有梨吗?”
少禹想起一处地方,就在陷阱不远处,确实就有两颗梨树。
“有的
,我现在就去找。”
傅卿把他喊住,看了眼玉丫头,说:“带着玉丫头去,看见有其他的小果子就摘一些回来,酸一些也没事。”
叮嘱两个孩子早去早回,看了眼快要烧完的柴火,刚动了唇,又把话咽了下去。
今日跟肉铺老板要来了一些下水,有一块猪肺,还有一段大肠。猪肺倒是好清理,就是这大肠废了些功夫。等她把这些都弄好,两个孩子也回来了。
玉丫头手上拎着装小鸡仔的竹篓,里头装了好些个野果,少禹则是背着一捆柴火进来。
傅卿心中一暖,这孩子真懂事。
见她手里拿着那一串东西,玉丫头的五官都要皱到一起去了。
这东西好丑,还好臭,也不知道娘拿它干什么。
“玉丫头。”
门口响起陈婆婆的声音,玉丫头跑出去,拉着她进来看新买的小鸡仔。
陈婆子虽然没凑上这场热闹,但也听说周应淮家日子突然好过起来,不仅孩子有得吃,连鸡都养上了。这会儿被玉丫头牵着来看,又是一阵惊讶。
“这真是你娘买的?”
玉丫头点头,“娘现在可厉害了。”
傅卿正好从灶房里出来,见了陈婆子,忙打了声招呼
。
陈婆子念着她给自己送药送饭,对她的态度稍稍缓和了些。
“我来送碗筷的,已经洗过了,你们要是嫌弃,可以再洗一遍。”
傅卿忙接过手,“大娘说的哪里话。”
她盯着陈婆子的脚踝,惊讶道:“大娘,你的伤已经好了?”
“好了好了。”
陈婆子把膏药还给她,“这是好药,你可得好好放着,别造败光了。”
傅卿也不客气,把药膏收好。
这可是用五十功德换的呢。
“我找周应淮有事,你忙你自己的吧。”
“成。”
傅卿指了指主屋,让陈婆子自己进去。
陈婆子刚要走向侧房的脚步猛地顿住,不敢置信的看了眼主屋,神情顿了顿,又拐了过去。
“陈大娘。”
周应淮靠坐在床上,精神看起来倒是不错,这会儿先跟陈婆子打起了招呼。
倒是陈大娘,自打进了主屋,心里的震惊完全掩饰不住了。
她之前也来看过周应淮几次,屋子脏乱气味难闻,就是周应淮也被糟蹋的没个人样。现在这主屋明亮干净,被褥上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床榻边上的小桌子放着茶壶和水杯,周应淮伸手就可以够到。
再看周应淮,
人明显比之前长了些肉,脸上也透出正常的气色。换上了干净衣服,刮掉了胡须,头发好像剪短了些,但也梳得规规整整,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很多。
陈婆子有些恍惚,这哪儿还是半个月前见过的周应淮?
她心知两个孩子没这么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