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赶紧走出去,恰好听见玉丫头喊:“我爹真的站起来了,我没撒谎!”
不远处,以虎子为首的两三个孩子冲着玉丫头做着各种鬼脸,一边嘲讽取笑。
“大家都知道你爹是个瘫子,是个残废,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没有!”
三岁的玉丫头气的捏紧了小拳头,喊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大声。
“我爹已经站起来了,他真的站起来了!”
今天虎子身边有人追捧,他根本不怕,越发得意起来。“你喊得再大声你爹也是瘫子,是个废物!”
玉丫头没回嘴,只是默默把少禹的弹弓拿出来,弯腰捡了颗石子儿,拉弓,射出。
咚!
石子准确无误的打在虎子的嘴上,顿时敲下他一颗门牙。
看着掌心里的门牙,虎子哇的一声哭起来。
“你敢打我,你给我等着!娘!”
都是小孩子,见出了血,都吓得四散逃开。
玉丫头追上去,咿咿呀呀的不知道骂些什么,最后才抬手擦了擦眼泪,准备回家。
然而一转身,看见站在门口的傅卿,顿时急了。
“是他先骂我的。是他先骂人的。”
小丫头刚才哭的委屈,这会儿说话都是抽泣声。见傅卿
走过来,以为自己要挨打,吓得转身要跑。
傅卿一把将她拽过来,给她擦了擦哭花的小脸。
“打的好。等回去让你爹再教教你,下回他们再这么说,你直接打,打破天还有你爹撑着呢。”
玉丫头抬着头,呆呆的。
娘没骂她,没打她,还说她打得好!
她回去就要让爹爹教!
立马教!
傅卿重新给她洗了脸,正准备去做饭,王氏又来了。
她在周家吃了几回亏,这回这算是长记性了,没敢靠周家太近,只站在远处喊。
“姓傅的你给我出来,你家赔……你家丫头给我儿子打成这样,你说说怎么办吧!”
玉丫头有些害怕,毕竟人是自己打的,虎子她娘这么凶,会不会也敲掉她的牙?
这两天村里愿意带她玩儿的云姐姐正在换牙,被村里孩子撵着笑话说她缺牙巴。
玉丫头嘴一扁,小心翼翼的拉着傅卿的衣角,“娘,我不想做缺牙巴。”
傅卿好气又好笑,“你还早着呢。”
有人见虎子一脸的血水,吓得赶紧问问情况。王氏好像有人撑腰一般,越骂越起劲儿。
“我儿子金贵宝贝得很,我都不舍得打,你家这个小……小丫头竟然把我儿子牙都打掉了,
今天这事儿你要是不给我说明白了,我跟你家没完!”
傅卿慢悠悠走出去,懒懒的靠在大门上。扫了眼被血糊了一脸还在嗷嗷哭的虎子,冷笑,“你想怎么没完?”
王氏手一摊,“赔钱!”
“赔多少?”
“二十文!”
嚯,狮子大开口,她还真敢喊。
傅卿也摊开了手,“五十文。”
王氏被她整不会了。“什么五十文?”
傅卿掰着手指头一一数给她听。
“其一,你儿子带人来围攻霸凌我三岁的女儿,给我家玉丫头幼小的心灵造成了阴影伤害,弄不好这病是要留一辈子的。其二,你儿子对玉丫头咒骂他爹是个瘫子残废,这是对长辈不敬,对我们一家人造成了言语伤害,消磨孩子他爹的意志。”
她眸心渐冷,“这要是在别处,少了一百两都不好说话。不过念着你家没什么本事,只有讹人银子这一条出路,才要你们五十文。”
说完,她又抬了抬手,扬起声音。“给钱!”
王氏恼羞成怒,指着傅卿破口大骂。
“我儿子哪里说错了?周应淮就是个瘫子,就是个残废,就是个废物!你要指望着他能站起来,那太阳得打西边出来。我要是你,我早一碗
耗子药毒死他,还省得他浪费家里粮食。我……”
王氏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见鬼了一般指着傅卿身后。
不光是王氏,门口凑热闹的其他人也都惊愕不已。
“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道低沉在身后传来,傅卿心口一窒,回头一看,竟是周应淮出来了。
他杵着拐杖,虽然吃力,但并没有昨晚那般狼狈。
撞进他那双略带凉意的黑眸,傅卿才回过神来,忙过去搀着他。
“我说呢,虎子这么小,怎么会给少禹耗子药,原来是你这个做娘的教的。王氏,教唆杀人可是连坐罪名,你担得起吗?”
周应淮低沉的嗓音里裹挟着莫名的压迫感,把王氏压出一脑门的冷汗。
“你今天敢教唆你儿子毒害我,明天就会毒害别人,这样危险的人家,我想没人再敢跟你家来往了吧?”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刚才心疼虎子的几个人立马远远躲开,看着王氏母子二人的目光也带着警惕和鄙夷。
王氏急得到处解释,奈何根本没人想听,甚至避她如蛇蝎臭虫。
“玉儿,回家。”
周应淮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喊着玉丫头回家。
随着周家大门关上,其他人也都散开
,王氏牵着儿子,气得浑身哆嗦。
门里,周应淮已经有些脱力,身子一歪差点倒下去。傅卿小心的搀着他,喊着玉丫头赶紧把院子里那把椅子拉过来,这才让周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