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揣着五两银子,傅卿走路都有点飘。
她可以去酒楼大吃大喝一顿,可以买漂亮衣裳,可以买发饰耳坠……
穿越过来这么久,她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光吃苦了。
现在不犒劳自己,还要等到何时?
她知道镇上最好的酒楼在哪儿,刚要朝着那边过去,又在听见叮叮当当的声响时停下了脚步。
她眼前是个打铁铺,铁匠正挥着胳膊奋力打铁,见她一直看着便招呼起来。
“妹子,想买个什么?”
傅卿抓紧了身上的钱袋,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问了出来:“你家砍柴刀怎么卖?”
“一两二十文钱。”
要一两多!
傅卿嫌贵,摆摆手不买了。
铁匠笑呵呵的,“妹子你要诚心买,我给你算便宜一些。铁器不同于其他东西,价钱本来就要贵一些。这些做得精致一些,锋利一些的都是这个价钱。”
说完,他又指着墙角处放着的那些刀刃,“这些没装刀柄的能便宜一些,算你一千文钱就可以了。”
傅卿不懂这些东西的行情,但总觉得老板有些坑人了。
她转而去另外一家问问,最后以八百文钱的价钱买了一个没装刀柄的。
接着她又去买了新的竹篓,逛到卖被褥的
地方,又进去买了一套新被褥,买了一小袋黍米,这才准备回家。
刚走出镇子,傅卿脚步突然一顿。
她攥紧了手里那点银子,鼻尖酸楚。
明明说好了要去酒楼里大吃大喝的,结果这些七七八八的算下来已经花了差不多二两银子了。
东西太沉,傅卿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快到正午了才回到两河村。
村里人见她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都稀罕起来。
“周家媳妇儿,你挺着个大肚子怎么还这么折腾。”
“这些都是那两只山鸡卖得的钱买的?野味儿这么赚钱?”
……
傅卿只跟她浅笑点头,并未做搭理。回了家,那些人还在门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玉丫头正把自己的被子抱出来,她人小,被子又大,几乎半张都拖在了地上。
“丫头,干什么呢?”
她这么一喊,把没注意到她回来的玉丫头吓得抖了一下。
“我,给我哥哥盖被子。”
傅卿把被子拿起来,抖了抖灰尘。
“我给少禹买了新的,以后你们都有新被子。”
玉丫头这才注意到院子里有新背篓,新背篓里有新被子。
“哥哥也有新被子了。”
傅卿洗了手,先看了眼主屋里躺着的那个,又直接
去了侧房。
少禹睡得很沉,傅卿给他试了体温,又查看了两处伤口,就这么折腾他都没醒。
看着他身上那张发黑的小被子,傅卿恨不得现在就给他换上。
趁着天气好,傅卿把被褥拿出来晒了晒,听见主屋里有咳嗽声,她又去了一趟。
见他咳的厉害,傅卿想着给他倒杯水,可拎起水壶才知道里头已经空了。
“你等着,我去烧壶水。”
周应淮一把拉住她,刚要说话,又继续咳嗽起来。
他手心滚烫,像是要被肺都咳出来了。
傅卿心下一沉,把手放在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她把手巾弄湿,折好放在额头给他降温。
“再瞎跑。现在好了,你也病了,尽给我添事儿!”
她语气恶劣,动作却温柔。
突如其来的冰凉让周应淮瞬间舒服许多,他声音沙哑,说话都显得无力。
“不是你让我闲着没事儿多走走嘛。”
“我让你没事儿多走走,又不是让你半夜跑去少禹房里干坐着。”
傅卿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自己体弱吗?现在好了,少禹受伤,你又发烧,我大着肚子,家里只有一个三岁的孩子,她能干什么?”
她气得那唠叨了一阵,骂着人的同时还不
忘给他掖被子盖好。
周应淮唇角微勾起,只乖乖听着,并未回嘴。
倒是院子里站着的玉丫头手足无措,眼泪泪汪汪,好像真做错了事情。
“上次请大夫的钱还是陈婆子垫付着,一会儿我还得还她钱。现在可好,还得再给你请一回大夫,你说你……”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沉默片刻后,拿了茶壶就走了。
周应淮哑然失笑,“骂得这么起劲儿怎么又不骂了?”
傅卿:是我不想骂吗?是功德都要扣没了!
她重新烧了水,又在另外一口锅里煮了些黍米粥。
家里还有一只养着的螃蟹和田螺,傅卿想着晚上先把田螺做了,好歹也是肉,吃一口算一口。
等水烧开,傅卿先倒进水壶里凉着,想着要么直接在粥里打个鸡蛋,随便应付一下得了。
“娘,这些够吗?”
听见声音,傅卿回头看去,见玉丫头手里抓着一把鲜嫩的鹅肠草。
“这是你刚出去找的?”
乡下没别的,就是野菜多,小孩子又总爱往外头跑,只要分清楚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想找野菜就轻松多了。
玉丫头有些局促,“不够我再去找。”
“够了够了,正好一会儿可以煎鸡蛋吃。”
玉丫头眼睛亮
了亮,没出息的舔了舔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