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蓝咳嗽一声。
把视线往下挪。
那楼上的男人,却发出一声笑。
晃了晃头,用帕子捂着嘴。
“憨憨~来了个憨憨的妹妹~”
艾蓝再看这个男人,她心中有一个词。
“笑不露齿”。
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词,只能配上现在的他。
很快一个男人把艾蓝扔在地上的纸条捡起。
“我来看看,这是不是妹妹给阁主的赞美之词啊~”
结果展开一看,神色变了变。
然后仰头,露出白皙的颈子,对楼上的男人道:“阁主,这字迹……是吴贵人吴主子的。”
他这么说完,一楼所有的男人都赶紧低头,没有了刚才的欢声笑语。
那拿纸的男人说:“小姐,对不起,刚才多有得罪,以为您是我们这里常来的客人,没想到是吴贵人吴主子介绍来的,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哟~
一下子就有礼貌又文绉绉的了。
艾蓝得出,这个青楼里男人的素质,普遍比上一个青楼的男人高。
再看上面那阁主,招了招手。
“你上来吧。”
他头发是披散下来的。
黑色的发,披散在淡粉的衣服上,别有一种美感。
而且脸颊边的两缕发别到了脑后,用一个同样
淡粉色的蝴蝶结系着。
其实大多人配上粉,都显得土。
男的女的都一样。
但是这个男人,因为妆容搭配的好,再加上五官精致,穿上这套衣衫,竟有一种男女模辩的感觉。
艾蓝上去后,男人拉上拉门,彻底将艾蓝与楼下隔离。
艾蓝也才发现,这个地方,别有一番韵味。
可以盘腿的小榻上,摆着棋盘。
旁边的桌上放着淡雅香气的花茶。
屋子里挂着山水窗帘。
在炎热的夏日,显得很凉快。
似乎从窗户外吹进来的风,都带上了一股居住山脚下,所闻到的深山绿水之味。
是个讲究人。
“吴贵人叫你来,肯定是你心里不舒服,或者心情不爽,来,你坐,你是想说点知心话,还是想听曲儿,我都可以。”
“我想问,你们和土豆,啊呸,你们和吴贵人是什么关系?”
男人顿了一下。
上下打量艾蓝。
然后笑了一声。
“你……还挺特别的。我反而要问你,和吴贵人是什么关系了。”
“他最近胖了不少,需要减肥,你就当我是吴贵人信得过的大夫吧。”
这么说起来,这可是真信得过。
但凡有一点不信任,艾蓝光是把吴贵人知道两家青楼
,甚至与两家青楼联系颇深的事说出去,都够他在后宫、在皇上面前喝一壶的。
那男人听后了然,点了点头。
“难怪不一样,这位小姐,坐下吧,我想依照您的性子,是想与我聊天,不想听曲儿。”
艾蓝还是没有坐,但这次她也没有特意逃跑。
因为这个男人不粘腻,也不会拉着女人的手,像别的青楼男子那样。
她忍不住问了一嘴,“我坐下来,你不会像之前吴贵人介绍的那个青楼男人一样,扑上来吧?”
这次,头牌阁主不屑地白了艾蓝一眼。
拿起旁边的花茶小抿一口。
眼底的一丢丢卧蚕,更添自身之气质。
“我不缺女人,更不缺客人,往女人身上扑的,那都是自身没本事的男人,他们也只剩下姿色和腻人的手段。”
艾蓝听后,这才坐下来。
头牌阁主又道:“我叫松玉,没有姓氏,因为我出身不好,从小就被卖进青楼里,伺候别的头牌,成年后,也成了青楼里的倌儿。
只是那地方说是青楼,其实连勾栏院都不如,你见过吗?在游船上开的。”
艾蓝摇摇头。
其实她不是来听故事的。
问一嘴这个男人和吴贵人什么关系,是怕吴贵人
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害了她。
但这个男人也很奇怪,说起这些事的时候,他没有任何自卑。
仿佛在说别人的事,眼里都是平静。
松玉继续道:“游船会一直在河里,一个晚上停一个地,从岸上下来的客人,反倒像是做贼似的,让划船的快走,等都办完事,才会划回来。游船这种行为,属于民不告官不究,可一旦有人告发,那就是犯律法的。”
艾蓝想了想。
之前皇子送了她一本手抄本的律法。
表面说是练字,但艾蓝觉得,这就是皇子让她熟读律法的意思。
艾蓝真看。
现在回忆了一番,道:“哦,我知道了,任何类似青楼这样的场所,都得有实质性地方,哪怕是租赁的楼房,船不能算实质性的地方。”
松玉点头。
“我们游船里的人,全都被带走,要蹲大牢,做苦工。
出来吧,也没有别的青楼的爹爹愿意接收我们,都是抢活去的,谁待见谁呀?那年正好是吴贵人的母亲管这块,吴贵人和他母亲一样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我们这些人难安置,其实背地里又找房子又找地。
吴贵人还说,有一些不俗气的,就要挣更多的钱,俗气的就接俗气的钱
,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