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艾蓝和卫满在一间客房里歇着。
桌上点着蜡烛,整个房间昏黄发暗。
这江家,真是抠搜的连蜡烛都不舍得给。
而跟自己来的驾车拿行李的小丫鬟,则被安排在旁边。
这是艾蓝主动要求,表示要其伺候。
但其实这样,艾蓝也算是间接保护那丫头了。
上午,最后的时间,江大人说此事稍后定夺。
绷着一张脸,冷然道:“艾三小姐这是第一次来到外祖母家,小住几日,给家里的祠堂上柱香再走吧。”
艾蓝心想,就你们这样,祠堂里的祖宗不得被你们气活过来?
不过好在一下午都没什么事。
饭食上,没人动手脚。
就是床很硬,以至于现在艾蓝还在想办法让卫满晚上睡个好觉。
她把带来的衣物都铺到床板上,自己试了试,不行。
又想把床帐给扯下来。
卫满连忙阻止。
“妻、妻主,这个是遮光的……”
“哦哦哦,有这个还是有点安全感的,是吧?”
卫满轻轻点头。
他脸颊边有几缕散发,双手交叉在一起,下意识搓搓手。
艾蓝看到如此乖巧的卫满,她停下动作,放松了身体。
“你现在耳力这么好,晚上睡得熟吗?
会不会只有一点动静,你就惊醒?”
艾蓝着实担心,晚上只有自己进入梦乡,而卫满睡不着却不说。
那种感觉可是很难受的。
“唔……其实不会。”
卫满表示,妻主晚上睡觉总打摆子,开始他确实能听到很多杂乱的声音。
但是妻主的金刚臂,金刚腿一压,卫满就感觉世界都安静了。
很快就能睡着。
这话说的,艾蓝都不好意思了。
心想晚上压住你,是怕你趁我睡着的时候跑了啊。
“其实我的耳力,也是这几日才越发清晰的,话说我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我……天赋异禀?唔,‘天赋异禀’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吧?”
艾蓝一时语塞。
这都是卫满受苦得来的呀。
艾蓝其实,一点都不希望卫满有如此耳力。
也就是这时,卫满慌忙抓住艾蓝的衣裳。
“妻、妻主!”
现在的卫满叫艾蓝“妻主”,是小结巴中带着一点小可爱。
就是一定会结巴一下,然后白皙的一张小脸染上点玫红,再顺势低下头去。
连白皙的耳垂也很快染上红色。
“妻主……妻主,你有没有听人家说话嘛……”
“哎!听着呢。”
“江家正夫、江大人、江老太
太,还有一个白天没出现的人,他们现在跑到一个屋去了,距离这里不远,咱们……要去听听吗?”
艾蓝努力地去听,只能听到一点江家奴仆走动的声音,因为江大人可能是怕他们逃跑,给他们安排在了最里面。
这都听得见,真是牛啊。
“那还等什么,说走就走。”
两人从床上下来,艾蓝发现卫满有脚步声。
她回头,告诉卫满,“提着气走,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提气~嗯~”
卫满忘记怎么收脚步声了。
试了几次,小脸憋得通红,但是脚步声还有。
最后一次,艾蓝都放弃,想干脆抱着他走,他一紧张。
“我我我我,我可以!”
被抱着多害羞啊,他不行!
这才提了气,收了脚步声。
两人悄咪咪的去到卫满听声的源头。
果然,一家子在江家老太太的房里,密谋。
艾蓝将窗户戳破了个眼。
看到里面第四个人,白天没出现的,正是江大人和正夫的嫡女,也是唯一的女儿。
江大人双手背在身后,呼出一口气,“这艾家的三丫头突然到访,实属出其不意,我原本以为,两家彼此就没有往来了,真是天佑咱们江家,那笔亏空,这
次应该是可以堵上了。”
江老太太压下一口气。
“这次算是全家为你还了债,之后你可要好好当官,老老实实过日子,切记不能再沾染这种事。”
江大人听得不耐烦。
“娘!我知道了,我都多大个人,您在孙辈面前给我留些脸。再说了,是那些人做局害我,本不是我的错!”
原来,江家之所以临时起意,就是因为江大人在三年前沾染了赌瘾。
这可不是村里那种小赌,去玩的,都算是露州有头有脸的人。
江大人在一次酒桌上,小赌怡情,赢了些许。
后来越玩越大,把家底儿都输光,还欠了三千两。
说起来,以江大人和她母亲的官俸,有个几年,省吃俭用也就差不多。
可偏偏江大人还是个要脸面的主儿。
吃穿用虽不是最好,但也要有个官样子。
还让自己的夫婿出去不能丢自己的脸。
典型的大女子做派。
于是这没有存款的家,连日常都不够用,奴仆的月钱都要开不出来。
江大人唯恐奴仆出去乱嚼舌根,又不准夫婿典当饰品,便只能向之前一起豪赌的人借了钱。
利滚利到现在,已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