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季文娇抬眸时,心绪飞扬。
她自从来到大齐后,就被这个时代裹挟着走。
她想要掌控好所有事情,却往往发现掌控不了什么。
封建王朝最高的是帝王之权,而她作为女性,即便是被封为栖霞县主,成为景王的王妃,她所行之事也微乎其微。
她这具身体的主人,弥留之际让她帮忙报仇。
季文娇很清楚,敌人是慕晟,包括慕晟背后的那群乌合之众。
慕晟是谁?
当今皇上偏爱的睿王,手握重兵者。
前朝后宫,无人敢动他。
季文娇抿了抿嘴,嘴角扯出一丝渗笑。
既然无人敢动这位当权者,那她就做身先士卒的第一人。
慕晟!
等着接受她惨烈的报复吧。
她知道‘爽玉髓’此物有多么可恶。能够让人短暂得陷入极乐世界,让人在瞬间忘记世间所有忧愁。‘爽玉髓’是使人沉沦的毒药
,却裹着一层香甜的外衣。
一旦停用‘爽玉髓’,会让成瘾之人从天堂跌入地狱。能让谦谦君子变成泥地里的臭虫,能让人从云端直接跌入地狱,能让人六亲不认。
她原本是不屑于用这一招。
可……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难道不是吗?
在暗沉的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季文娇夸赞了一句,“韭菜馅的肉包子很好吃,若是有缘,下次我还会再来。”
卖肉包子的推脱着不要,朴实无华的脸上洋溢着憨厚笑意。
“收下。”
“小本买卖不容易。”
她话毕,极快速地离开了。
上京的风将她的衣袂轻轻吹起,旁人瞧见了一道靓丽又轻柔的影子在街道上慢慢消失。
季文娇回了景王府,画了一幅图纸,图纸上面是一把凉椅。
“兰荷准备一些竹子和木材。”
毕恭毕敬守在一旁的兰荷听后,
领命退下。
她潜心在云凝阁内的小院里摆弄着斧头,大刀。汹涌的心境慢慢变得波澜不惊。慕晟发病后,必定会四处找葛大夫。不久,他的人便回找来。
她在等。
山雨欲来之前,景王府沉寂得连掉颗针都能听见。
周湘林带着人破门而入时,她手上的凉椅做到了一半。随意抬眸,望着那位气势汹汹的女人,她敛了敛眉头。
“周侧妃擅闯景王府,是想挨板子了?”微微上挑的眉梢,带着挑衅。她面上却一脸平静,走到廊宇下,望着惊慌失措的女人。
周湘林咬着牙,眼里的泪水还未擦干净。
“妹妹,睿王得了怪病,想请你去府上医治。”
季文娇慢走几步,上下打量着周湘林,“上京那么多能人异士,你去找他们即可。我和睿王已和离,他还有脸找我。”
周湘林凝着眉梢,心里腹议,若不是丁卢点
名要请季文娇,她才不会来。
面上,周湘林挂着笑,“上京人人都知,妹妹神医转世。习得季家祖传医术,能治世间奇症。”
季文娇不动声色地轻哼,“是又怎样?”
“外人都说妹妹菩萨心肠,如今睿王有难,你总不能不帮吧!更何况,你和我本是表姐妹,你总不至于看着我夫君受苦吧。”
“今日我找了妹妹许久,从回春堂找到景王府。不看僧面看佛面,妹妹总得给点面子。”
“难道妹妹还要我跪下来求你不成?”
半晌后,周湘林见季文娇毫无表示,急了。
“跪?”季文娇唇角微启。
她以手撑着下颚,似是思考什么。
“你该去跪拜季家的列祖列宗、以及本王妃死去的爹爹。自从你离开季家后,就从未回过季家。爹爹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你该跪。”
周湘林咬牙皱眉,“妹妹说什么胡话,季
家都被烧了。没了祖宗牌位,我跪什么。”
“周湘林,你一口一个妹妹叫得还真是亲热。如今我为景王妃 ,你为睿王侧妃。身份孰高孰低,你心里不比我清楚?”
“既然求人就拿出求人的模样,难道还要本王妃教你怎么做!”
“季家虽烧了,但祖宗牌位还在,且被放在景王府隔出来的祠堂里!来人,将她带去祠堂,让她好好跪拜祖先。”
以权势压人,素来立竿见影。
周湘林被怼得一愣一愣。
季文娇所言最前面无任何不妥,可后面那句话让她吃惊。
“景王府里竟然有季家的牌位。此事景王知道吗?”
“他自然知晓。”
周湘林不敢置信,景王竟会对季家让步到如此地位,连季家的牌位都可以安置在景王府。季文娇到底有何魅力,竟将人迷得神魂颠倒。
她……
不就是比以前变化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