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炎辰出了大殿,在景王府四处找季文娇时,听管家孙泽说,王妃已经出门了。
他这才想起,季文娇今日本就要出门。只是正好碰到他回来,两人在门口拉扯了好一会儿,季文娇看他晕倒才回府照料他。
“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孙泽想了会儿,思量了一下,幽幽道:“王妃说,既然沈公主来景王府照顾王爷,那她也不要在王爷面前碍事,给你们留足空间。”
慕炎辰听完后,并不恼。
他玩味地笑了。
他家王妃是吃醋了呢。
“你可知王妃要去何处?”他先前喝下季文娇熬的中药,已好许多。眼下生龙活虎,的确可以到处蹦跶。
“好像是大理寺。”
慕炎辰眉头皱了起来。
她去大理寺干嘛。
孙泽摇头,“奴才不知。”
“也罢,让郑将军随我一起去一趟大理寺。不管王妃要去做什么,本王得好好陪着她。别让她被旁人害
了去。”
孙泽道:“王爷、郑将军也害怕王妃会遇到危险,已经跟着王妃去了。”
“……”
慕炎辰狐疑的面孔上眉头紧皱。
郑长安过往比较不喜慕炎辰将他派来保护女眷。今日,为何他还没有下达命令,郑长安竟自发地保护王妃。他总觉得那里怪怪的。
“备好马车,本王也要去大理寺。”
——
大理寺门口。
季文娇从马车里走出来,袖口里揣着热乎的五千万两白银。
森严巍峨的大理寺竖立在上京西北角,衙役们来来回回,看上去十分忙碌。
郑长安走到最前面,让最近的一名衙役通报大理寺少卿秦硕,景王妃来了。
为首的衙役一脸好奇,大理寺这种地方一年到头来的都是男子,鲜少有女子前来。另说,景王妃身份尊贵,来此干嘛。
衙役心里虽这么想着,腿上可没敢歇着,立马去禀报。
不一会儿,就有人走出来。
来人正是秦硕。
季文娇对此人没印象,不过对秦硕之女秦长舒颇有印象。那女子一手古筝弹得极好。
秦硕将他们领了进来。
刚进入大理寺内部,季文娇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鲜血味道。她过往时常和血打交道,对血的味道异常敏感。即便此刻大理寺内部已用许多香料遮盖,却依旧没逃过她的鼻子。
有人或伤、或死在了大理寺。
她心中疑窦渐升,却隐了下来。
季文娇今日前来,是为了季府旧案。
落座在大堂内时,她狎了一口茶,直接了当道:“秦大人,可否将去年季家被人污蔑造反的卷宗拿出来,给本王妃瞧瞧。”
秦硕抚摸着狭长的胡子,略有迟疑。
“景王妃,季将军的案子已经结了。如今,卷宗已被封存,恐怕不能轻易调动。若是景王妃真想查看,需要皇上的首肯。”
季文娇眉梢一皱,“秦大人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
看了一眼站在大堂外面的郑长安,季文娇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张含金量极大的银票,她递在秦硕面前,淡淡道:“不知道秦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泰然自若的眉眼里闪过一丝异动,精瘦的秦硕用手轻轻点在暗黑的木质桌面上,笑着接过了银票。
足足一千万两。
秦硕眼眸倏然间睁大,瞬间又恢复平静。
“景王妃可以悄悄看。不过微臣得提醒一句。季将军的案子已经结清。此案子,是交由给皇上复核的。污蔑季将军的罪人也早已被处死。”
秦硕顿了顿。
景王妃是季家嫡女,许是想彻底挖出背后之人。但……此事内情复杂,皇上都不想动背后那人,景王妃又何必如此。
他提醒道:“景王妃看过卷宗后,就烂在肚子里。微臣虽然拿了你的银钱,但也不想景王妃以身犯险连累了我。”
季文娇轻笑。
“本王妃明白。”
秦硕很快
拿出一排厚重的钥匙,带着季文娇去往放卷宗的案牍库。
郑长安想要跟着,被季文娇劝退。
她跟在秦硕身后,望着一排排整齐的框架上,放着成千上万的卷宗。有一些年代久远的卷宗上,已经累上了厚厚一层灰。
秦硕根据卷宗号找到了季将军的案子。
“景王妃,找到了。”
接过还算新的卷宗,季文娇谢过后,秦硕便离开了,顺便关上了大门。
季文娇颤抖得翻开卷宗,望着上面一行行一页页控诉季老将军的罪状和证据,她颤抖不已。她仔细往下看,发现何家、唐家、慕晟都提供过证词和物证,都是随意捏造出的假证,季家的祸事和他们都拖不了干系。
她果然没猜错。
泪眼继续往下看,看到周湘林提供了季老将军通敌叛国的书信后,她彻底绷不住了。
尽管周湘林已经受到惩罚,但其他害季家的人还在笑着。
他们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