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大义灭亲,难道不是暗指他不仁不义?背刺自己的岳父?
薛君城反应过来,原本下弯的嘴角,瞬间便上扬起来。
“啧啧,睿王当真是有情有义之人!”
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如此明显的讽刺,焉能听不出来?
慕晟的脸阴沉得快要滴水,可碍于沈哲在这里,他只能维持着脸上僵硬的笑容。
殊不知,他的笑容,看在其他人的眼中,简直比哭还难看。
季文娇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心情简直爽歪歪。
沈哲好似没发现慕晟的难堪一般,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甚至还顺着薛君城的话茬接了下去。
“君城说得对,睿王的确有情有义。”
说着,沈哲举起了手中的酒盏。
“诸位,让我们为睿王的有情有义干一杯!”
听到这话,季文娇差点笑出了声。
这沈哲莫非脑子缺根弦?
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那边脸已经变成猪肝色的慕晟,季文娇愈发这样觉得。
看着沈哲那满脸的笑容,以及在场之人讽刺的笑脸。
慕晟突然间就对自己的选择有了一丝动摇,跟这样的人合作,会不会是错了?
见慕晟愣在那里不动,沈哲忍不住提醒,“睿王!”
慕晟回神,仰头一饮而尽。
殊不知,那藏在衣袖之中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这次宴会,荆崇川也是来了的。
对于荆崇川,沈哲是既看重又讨厌。
荆崇川这人,打仗卫国是把好手,可这人生性执拗,不懂变通。
很多时候,就连沈哲这国主也是拿他没办法。
前些日子,他听说慕晟跟荆崇川闹了矛盾。
便想着举办这么一场宴会,他当个中间人,让两人之间的关系缓解缓解。
不管怎么说,这慕晟现在都是他的同盟者,不能怠慢了才是。
同样这荆崇川也算是南国的定海神针,也是不能怠慢的。
“荆王,前些日子,听闻你跟睿王闹了一点小误会。可否看在孤的面子上,和解了呢?”
荆崇川被点名,不由一愣,下意识地觑了一眼慕晟。
这睿王告状?
一想到这,荆崇川愈发地看不起这慕晟了。
不仅是个忘恩负义的,还是个背后说人是非的小人。
“国主,你说这话才教人误会呢?”
“微臣何时跟睿王有过误会?”说着,荆崇川直接看向了慕晟,“睿王,我们之间有误会吗?”
慕晟本就将季文娇视作眼中钉,既然沈哲提起此事,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荆王说得是,你跟本王之间是没什
么误会。”
慕晟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直直地看向季文娇,“可是,本王与这位季公子倒是误会颇深得很。”
闻言,沈哲一下来了兴趣。
“哦?此话怎讲?”
慕晟冷笑一声,“国主有所不知,本王初来南国。因问南国的食墨轩是个不错的地方,便想着前去看上一看。”
“不料在这食墨轩碰上了这季公子,舌灿莲花,把本王逼得节节败退呢?”
“后来又遇上了几次,一张巧嘴,愣是把本王压得死死的……”
听完慕晟地叙述,沈哲的目光不由落到了季文娇的身上。
“季公子当真厉害,每次都能将睿王逼得节节败退,当真是了不得!”
季文娇垂眸,掩饰掉自己的情绪,道,“国主明鉴,在下只是就事论事,并无冒犯睿王的意思。”
“若是睿王觉得自己说实话,伤到了他的话,那在下愿意道歉。”
一听这话荆崇川第一个不乐意。
“国主,当时的事情,微臣也在场,根本不似睿王说的那般。”
紧接着,薛君城也站出来替季文娇说话,“上次食墨轩的事情,事实上是因吾而起。若国主觉得有错,那就请责罚吾好了。”
容妃最疼的就是薛君城,哪儿能让他受罚呢
?
“国主,你若真要责罚,那就罚臣妾好了。”
沈哲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一个个地上赶着来受罚呢?
“爱妃,你一个深宫妃子,连宫门都未曾出过,这事又怎会扯上你呢?”
容妃起身跪拜在地,“阿弟犯错,是我这做阿姐的管教不严所致。所以国主要罚,就罚臣妾好了。”
容妃可是薛君城的眼珠子,他如何会让她替自己受罚呢?
“国主,这不管阿姐的事,你要罚就罚我。”
“阿弟~”容妃睨了薛君城一眼,眼里有责怪亦有担忧。
季文娇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情深义重,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而坐在高位上的沈哲,此时却是犯起了难。
他没想到他只是想要顺水推舟,卖慕晟一个好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国主,要说谁有罪,肯定还是在下有罪。”
“但凡在下能够管住这张嘴,少说点实话,也不至于如此。”
“国主,请降罪!”
季文娇微微垂眸,好似真的知错一般。
沈哲神色莫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季文娇。
“你说你说实话得罪人,倘若孤治你的罪,岂不是孤就是那不尊重事实之人?”
“在下惶恐,在下没有这个意思!”季文娇始终垂着头,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