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娇面色渐冷,一种莫名心寒的感觉爬上心头。
沈哲又看了她一眼,随意摆了摆手,让她离开容宫。
离开容宫后,季文娇回到了轩逸阁。
碧青正在院落里打扫,瞧见季文娇踏进门内,立马迎了上去。
“季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奴婢还以为你出事情了。”
随意瞥了一眼碧青,季文娇淡淡一笑,“的确是出事情了。”
碧青一脸夸张模样,十分紧张地抓住季文娇的胳膊,慌忙问:“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不会连累奴婢吧?奴婢还不想死。”
宫女碧青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倒是让季文娇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和你无关。”
碧青争辩道:“怎么能无关,如今奴婢是季姑娘宫内的人。季姑娘出事,那就等同于奴婢出事。”
抿了抿嘴,碧青一脸无奈。
季文娇好笑地看着她。
“放心,如果陛下真的因为我怪罪你,我会替你求情的。”
碧青一脸不相信,“等真的到了那天,季姑娘自身难保,哪里还会惦记奴婢。不过,若是季姑娘能够在出事之前,将我派到别的宫里任职,奴婢定会对你三跪九叩。”
季文娇揉了揉脑仁,“你小脑袋瓜还真精明。只是可惜,我来南国后宫才短
短几天,在此处未有根基,即便想帮你,也无济于事。”
碧青扬天长啸,无奈至极。
季文娇望着少女可爱娇俏的模样,忍不出笑出声。她刚刚从容宫出来后,心情格外沮丧。却没想到再看到天真烂漫,直爽的碧青后,竟豁然开朗了许多。
她并未着急回室内,坐在了梧桐树下的秋千上。
碧青继续扫着落叶,一边碎碎念道:“季姑娘,你若是摊上大事,就去求一求薛国舅。奴婢以为,薛国舅对你颇为上心,你出事,他一定会帮你。”
“对了,季姑娘你还未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碧青下巴杵在扫把头上,一脸好奇地望向季文娇。
秋千上的女子随意地拨弄着发丝,双手抚摸着绳索,足尖轻轻一点,稍微一发力,秋千轻轻荡漾起来。
“陛下突然发现我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差一点,他就要将我撕碎了。”她轻描淡写地说着,由最终的彷徨变得平静。
碧青张着大口,一副吃惊模样。
“奴婢还从未听闻陛下有撕人的习惯。”
季文娇揉了揉脑仁,笑着道:“你是榆木脑袋吗?撕人只是我比较夸张的说法。简单来说,陛下今日差一点要了我的命。陛下以
为我很重要,能够用我为南国交换一些东西。可今日却发现,用我根本就交换不了什么。如今的我在陛下眼里的价值,低到可有可无。”
“若不是我有医术救过容妃,还是薛国舅的朋友,陛下顾念这些,才没有要了我的小命。”
她微微一叹,抬眼望向天际。
今日天际湛蓝,白云朵朵连成片。
她的心先前的确被搅动过,如今慢慢趋于平稳。慕炎辰设局将她又弄到了政权中心,让她在被迫中成为一颗棋子。
慕炎辰要报复她。
先是将她高高捧起,让沈哲以为她对大齐很重要。再然后,将她狠狠摔下。他搞这么一圈,不过是对她逃离大齐皇宫之事进行报复。
她不是沉默的羔羊,不会任人宰割。
沈哲也不是愚蠢的君王,虽被慕炎辰愚弄,也的确想要迁怒于季文娇。可最终还是留了季文娇一条小命。
她心想,只要命还在,一切都还有机会回到正轨。只要她坚持下去,也许某年某月某日,她还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女子。
她一笑。
碧青看呆了。
“季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是夏日潋滟开放的荷花。”
季文娇目光挪移到碧青身上,温和道:“你的情绪价值给得很足,我决
定日后做什么事情都带着你。”
碧青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季姑娘,什么是情绪价值?”
季文娇思忖片刻,道:“你是个能够使人快乐的人。我很希望身边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日后,你就跟着我吧。”
碧青不愿意。
“季姑娘,你都大祸临头了,奴婢可不想跟着你受罪。等你撑过这段时间后,奴婢再好好考虑考虑吧。”少女一脸认真。
季文娇又笑了起来。
她喜欢毫无心机又直爽的碧青。
没想到在皇宫里还能遇到这样的存在。
沈哲再次传召季文娇时,她还在配制解蛊药。
要想在国与国的斗争中活下去,她必须让沈哲看到自己的价值。慕炎辰那边既然有能够制造蛊毒的岐南二女,她便会让沈哲拥有会解蛊虫的医者。
她一心想要在权利漩涡中活下去。
沈哲在大殿召见时,整个殿内都挤满了大臣。
她手里提着一个匣子,匣子里面放着各种解蛊虫的药。这些药虽然还未经过试验,但是她可以保证解蛊药可以延缓蛊虫发作时间。
她踏入殿内时,阳光正好落在她后背。
原本温暖的阳光却没有让她的心暖和一点。数几十道目光投射而来,探究的、狐疑的、充满杀气的
、鲜有平和的……
她觉得不适。
“拜见陛下。”
她跪在正中央,安静地等待着什么。
彼时,有大臣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