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没说话,欠了几年的债务一笔购销,他应该高兴,但他心里沉重,高兴不起来。
司徒琉璃也不勉强萧御笑一个,道:“那年战乱要不是柯将军救下我娘亲,肯定就没有我了,也就不会有如今的琉光城。天临,柯将军的这个恩情我是一定还的,还不了柯将军,那便还给柯将军的后人。”
“你确定她就是柯将军的后人?”
“没有证据,但应该错不了了,你这些年一直在追找柯将军的后人,你是知道的。刘瞎子也是为了躲我,不确定我是敌是友,才藏在黑市那么多年。还好苍天有眼,让我找到了刘瞎子。”
“我会看护好她。”
“我也会。”
“我的女人不用你看护。”
“那可是我救命恩人的女人,我看护报恩怎么了?”
“护恩可以,但要离她远一点。”
“呵呵,哪有你这么霸道的人。”
“我是为你着想,她是不是柯家后人,她都是我王妃,但对你来说就不一样了,你我朋友一场,我不愿你报错恩人。”
“我又不介意报错恩人,你就别为我着想了,等三小姐身子养好了,记得让她来琉光城炼尸。”
“你刚说什么了?”
司街琉璃朝萧御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说下去,喝酒就好。
宁雪意休息两天,萧御就起程了,坐般去龙子湖。
她没听说过龙子湖这个地,到了才知道是个风景秀丽美不胜收的地方。
往年的这个时候,龙子湖满湖的睡莲
早早就谢了,今年却不同,花儿一朵比一朵娇艳地盛开着。
已是花甲的哑伯,收到萧御的消息,准时在湖畔候着。
少主回家了,还带回了龙子湖从未有过的少夫人,他一把年纪了都忍不住欢喜,频频眺首而盼。
看见有船只靠岸,哑伯领着四仆人迎上去,少主到了,他们赶紧行礼,帮着搬行李。
少夫人的行李真多,药材,衣裙,瓜果小食,光是雕漆首饰盒就有五六个,但是他们少主的物件,又仅几件换洗衣物而已。
由此可以判断少主对少夫人不是一般的重视。
咦?
少夫人长得挺俏,睡觉的模样好好可爱!
宁雪意一路都在萧御怀里打瞌睡,这也是打发漫漫旅程的最好办法。
现下目的地到了,她揉揉眼睛,视线聚焦,满湖睡莲娇艳盛开着,入目夺眶,她不由舍掉温暖胸膛,落步湖畔边。这里的睡莲比她亲眼见过的,或从书上知道的都大出许多,两片花瓣就能遮住她的脸,随手折一枝叶儿都能裹住她双肩。
让她惊奇的是,透过清澈湖水,看到睡莲的根须就浸在湖水中,不像寻常莲花般出自水底淤泥。像这样浮在水里应该随波浪漂到湖岸,但是那圆滚滚的莲叶,饱满的花朵,叶压叶,花叠花的簇拥着湖中心水榭廊桥环绕的湖岛,越发靠近就越发密集,又或者本就是围着湖岛向四方扩散。
饱满的花儿半浮湖面半沉水里,迎风弄襟,湖面终年不会
散去的一层薄薄水气,如覆轻纱。湖畔屋宅不像王府那般华美,不似赤枫那样恢弘,而是如若散珠落碧般,缀在沿畔丛林间。抬眸望去或远或近,不管湖面还是湖畔,处处美得淡泊又清寡,诗情又画意。
最引人驻足停眸的,还是那遍垂淡紫薄纱的水榭桥廊后,半朦胧,半缥缈的湖岛深处。
“这就是龙子湖,漂亮吗?”萧御问,站在她身旁。
“还不错。”
她夸赞得极为勉强,纯属不想因为夸龙子湖的风影而间接夸了他。
他摘了一枝莲花递给她,她俯颜轻嗅,温眸暖颊,长裙垂浅草,娉婷探香间,花儿是什么香味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满湖睡莲,如画风景,比不过她在他眼中的模样。
没有桥可以通往湖心岛,要么有绝顶轻功踏水而行,要行划船。
宁雪意想划船,不想再被萧御抱着了,而且有哑伯他们在,她不好意思。
可是萧御衣抱一扬,抱起她掠过水,面不沾水地落在湖心岛上。
她暗暗发誓要把轻功练好!
不求能像他这样,但求不再被他抱来抱去。
湖心岛上平坦开阔,地上铺着圆润的卵石,像极了瑙似。
别具一格的双层亭榭立岛正居,亭榭的宽敞远远超出了亭榭在传统意义上的玲珑小巧,但又保留了亭榭的精美与灵蕴,奇巧的羽状飞檐栩栩凌空,竹节青瓦遥映碧湖,是花花叶叶一致汇聚的中心。上下两层亭梁上,由外至内的垂挂着棕
丝竹帐,白绒软幕和淡紫轻纱,将它们放下来刚好隔出亭榭里温暖恬静的空间。
亭榭下层是主人居所,光亮又密实的木地板满满铺着,光亮的能映出人影。左侧略小些,也要高出一个台阶,黑檀木柜格分布三侧,呈着石山摆件,玩物花草,中间榻面上铺着雪白长绒毯,细细密密的绒毛足以覆住脚背。蓬松的被褥、枕头放置其中,不难看出亭榭主人不但省了屋墙,连床也省了,就这样铺榻而眠。
右侧要宽大许多,除了放置四角的高窕莲状烛台,同为黑檀木制成的长方大桌,和一个软垫子放在离睡榻最近的一边外,再无其它摆设。这一目了然的布局,映在碧水白浪的龙子湖,清雅多姿的睡莲丛,别样的凡尘尽退身在世外般,朝与夕之间听风目莲,宁静而又不羁。
宁雪意犯起了嘀咕,这样的地方住文人骚客正常,住达官贵人也不过为,可怎么住一想争太子位的皇子呢?
“闲来无事,可随意走动,楼上就别去了。”他叮嘱,放她在长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