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巽已听完,含泪挑断了季明江的脚筋和手筋。
季明江惨叫着晕厥过去。
柳翩蝶飞身赶来,哭得满脸都是眼泪,宁雪意扶着柳翩蝶的肩膀,无声安慰着柳翩蝶,袁巽已终还是不忍心,虽然废了季明江,但也保住了季明江的命,依着萧御的性子,不会对一个残废赶尽杀绝。
齐悦拽起晕厥的季明江,先将季明江带走。
袁巽已什么都有说,向萧御一揖,眼里含着泪。
之后,萧御也带着宁雪意走了,柳翩蝶回到近水蓬莱就给季江明包扎伤口。
齐悦在一旁看着,道:“你的手不停的抖,还是等天临回来处理吧。”
“不了,我不能再麻烦殿下。”
正说着,萧御就和宁雪意一起进来。
萧御给季明江包扎了伤口,因为宁雪意看不下去,晃了晃他的衣角央求他,柳翩蝶一边哭一边手忙脚乱地,怎么也给季明江止不住血。
季明江的命算是彻底保住了,不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萧御的本意也不要季明江现在就死。
齐悦道:“等季明江好些了,我带季明江走一路,天临,你和三小姐走另一路,以防万一。”
“齐公子,我跟你一起。”柳翩蝶道。
齐悦答应了。
萧御也没依了柳翩蝶。
几天后。
萧御带着宁雪意先行,马车里塞了一假人,不晓得人还以为是季明江。
次日清晨,天色蒙蒙亮,柳翩蝶才从暗道里,和齐悦一起将季明江带离近水蓬莱。
宁雪意把假人当枕
头,一路上都在打瞌睡,不打瞌睡时间过得慢。
路过一片竹林,苍翠之色一眼望不头,竹涛叶浪起起又伏伏,轻盈如水淌,林间散落的班驳暖阳,一碰就会散掉般,策马而过,哒哒马蹄声里,竹海涛声时近时远的在枝繁叶茂间百辗千回。
宁雪意越睡越香,不知道车外面的竹林越走越密集,外面明明艳阳高照,竹林下却是混混不分天日。
萧御注意到路边的石碑,上刻栖月山庄四字。
他打算绕行,栖月山庄的少庄主与季明江的关系不错,江湖上一直有传言说二人好到不行彼此。
但是没走远,
之前一条山路竟变成了蜘蛛网似的,错综复杂,让人拿不定该往哪个方向。浓烈的瘴气从铺地的枯竹叶下不断渗出,笼罩了整片竹林。刺鼻的腐尸味道接连着往鼻腔里钻,即便用衣袖捂住口鼻,恶心的气味照样穿透衣袖,叫人作呕。宁雪意暴露在瘴气里的肌夫开始泛红充血,难受得从熟睡中醒过来。
萧御喂给宁雪意一颗药,宁雪意才好些了,他自己倒是没有服药,这点障气还伤不了他。
“我们这是到哪了?”
“栖月山庄的山脚下。”
“你要去做客?你认识栖月庄主?”
“不去,我也不认识。”
“那我们快点走吧。”
“嗯。”
宁雪意觉着栖月山庄这个名字有点熟,像是在哪里看见过。
她缩回马车里,拿出蓝亦给她那封信,信里果然有栖月山庄的名字,庄主名叫南宫戈
,少庄主名叫南宫雨。
如此与她同名,她倒是想去拜访拜访,但又不愿给萧御添麻烦,她便没有吱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萧御停在路边休息,走了大半天,一直在竹林里打转,眼下情况不妙,天色黑尽后,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他和她应该是掉进栖月山庄布下的幻境里面了。
宁雪意在路边升起篝火,看着竹林间飘色的白色烟雾,道:“看上去挺漂亮的,不想全是有毒的瘴气。”
“过来。”他向她摊开掌心。
她听话地把小手交进他掌心里。
果然!
竹林里有人影晃动,但并没现身。
萧御沉思,带上必要的行李,牵紧宁雪意的手往山上走去。
幻象渐渐消退,半山腰处,栖月山庄月色似的山门及石围墙渐渐现入视线中。君天抱抱好宁雪意,纵身跃上月色台阶,稳落石门前。
宁雪意之前刚离石门远,不觉得怎样,这会靠近了才觉石门高大不说,还是两块坚硬无比的石壁紧合在一起,她推了推,石门豁啦开了,金光闪闪刻着栖月山庄大名的石照壁跃然入目。
她跟着萧御,小比绕过石照壁,
顿时视野大开,夕阳下,栖月山庄华美霸气,桥廊轩室铺至山脊,花木扶疏,引人入胜。
可是偌大的山庄不见半个人影,安静的只有竹海涛声。
萧御与宁雪意互换一个目光,穿过石照壁后的开阔大道,步进栖月山庄前厅,仍然无人出来阻止又或是迎接。
主厅里略站片
刻,宁雪意大声对着空气道:“不是要请我们吃晚饭吗?布着幻象留我和我夫君到现在,我们现在来了,却又不见人,这是要撵客吗?那我和我夫君就要走了哦。”
音落,一老者恭恭敬敬地小跑着来,“二位贵客请随我来。”
“等一下。”
有一女子走了进来,宁雪意惊讶,居然是苏璎!
苏璎不是应该在京都吗?
“叫你们少庄主出来。”苏璎道,手中的鞭子啪一声抽在地上,地上就裂开了一大遍,她补道:“我没有耐心,他要是不再不出来,我就砸了栖月山庄。”
宁雪意再吃一惊,苏璎不是挺温柔的吗?怎么比柳翩蝶还要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