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见商颜把商曲引过来，立马转变态度，悲切的说道。
“老爷有所不知，夫人自从失了管家权，外头都在笑。夫人不敢出去，整日躲在屋里，神色有些不好。”
秦氏捂着脸。
“陈嬷嬷你和他多说什么，扶我进去，想看我落魄的丑样，做梦！”
商颜翻了个白眼，暗自捶了下胸口。
真的是扶不起啊，都给她把人带过来了，还死命往外推。
好在商曲几十年很了解秦氏，没生气，反而问了外头嘲笑的事。
“嘲笑？谁人如此大胆？我早说过了夫人好好教养子女，暂时不能管家，都听不明白吗？”
陈嬷嬷面上悲戚。
秦氏可不管那么多，憋了一肚子火。
“你少假惺惺，你不是就想看我落魄颓败的样子吗？你看到了，满意了？”
秦氏撒开手，面对商曲。
老实说她这样子，真的挺狼狈的。眼角大片乌青，脸颊凹陷，面色发黄。和以前娇美优雅的贵妇人毫不相干。
商曲还是被吓了一跳，秦氏看他这反应更加证实了他是来笑话自己的。
商颜捶了两下胸口，深吸两口气上前。还是看她的吧，在让母亲这样下去，今日不说扳回一局，又要把父亲推远。
“父亲莫怪，父亲常年在朝堂自然不知道后院的事。母亲失宠，少不得被人嘲笑两句，也是正常的。”
商颜扶着商曲坐回主位。
陈嬷嬷也扶着秦氏，一个劲儿的扯她的衣袖。
今日二姑娘做局，可不能让夫人给破坏了。秦氏也猜到商颜想让她和商曲和好。
她也知道自己这几十年活得无用，教坏了儿女，妨碍儿女的亲事。
可被女儿说到明面上，让她实在抬不起头。这几日浑浑噩噩的想找商颜说说话，又放不下面子。
“陈嬷嬷扶母亲进去休息吧，母亲这样熬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父亲也会担心的。”
商曲被点名，也跟着点点头。
“好！”
陈嬷嬷扶秦氏进去。
商颜这才唤花园中洒扫做活的婆子丫鬟上来。
“你们都说说看，你们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父亲在这，你们要是有一句假话，知道是什么下场！！”
商颜才说完。
商曲一拍桌子，既然查，那就查个清楚。
园中的掌事嬷嬷二六媳妇第一个跪在地上。她本偏向陈姨娘，结果今日看老爷即使被夫人当面斥责，还关心她的身体。
立马觉得自己蠢，夫人兴风作浪这么多年，老爷都没收拾她，又怎么会真的厌弃。
“奴，奴婢是园中的管事妈妈，出事那日，小桃和荷花两个丫头突然得了卖身契。奴婢觉得奇怪，两个丫头才入府一个月，就走了，打听才知道她们得了六姑娘赏识，给了银子，放了身契。
奴，奴婢只是羡慕，其余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有了管事妈妈带头。
又有一个小丫头站出来。
“奴婢知道些，奴婢和荷花是一起进府的，前些日子荷花突然很大方，奴婢问她他也不说。
后来奴婢偷偷瞧见，她和六姑娘的喂马小厮好上了，说是六姑娘给了她一份好差事。
然后那天夫人们过来赏菊，奴婢叫她下去，她也不听奴婢的。奴婢怕夫人责怪冲撞了贵人，就自己先走了。
晚上荷花回来就说她放了身契要和那个小厮出去成亲。”
话说到这里，商曲已经能猜到点眉目了。
又一个小丫头站出来。
“奴婢也知道，那日就是奴婢负责园中夫人们的茶水，奴婢端茶时，魏国公夫人和御史夫人正在赏菊。
听到有丫头在讨论府上的事，奴婢离得远，没听太清。
只是后来两位夫人过来喝茶，说了句，说了句。”
小丫头看着商曲有些不敢说。
“你说！”
得到商曲的首肯，她才说出来。
“说，咱们府上如此污糟，还说府上的繁花似锦都是吃了妾室的血汗。”
小丫头说完低着头，不敢再说。
果然，商曲的脸色黑如锅底。他最恨的就是这个，哪个男人喜欢被人说吃软饭。
商府历代为官，可都是些小官，还都待在清水衙门，哪有什么油水可捞。
他虽为礼部尚书，这也只是说得好听，一点实权都没有，在六部有用但不多。
也没人想要巴结拉拢。
所以他娘当年才想找个贵女，也是存着能提携他的心思。
寻来寻去只有东昌侯府愿意，他们当时还高兴呢，谁知侯府要大把聘礼。
秦氏的聘礼几乎掏空了商府，结果她的嫁妆却少得可怜，外人面前抬了三十六台，实际上有一半箱子都是空的。
后来才知道侯府早就入不敷出，急需银子周转，这才同意亲事。
想着能被岳家提携的商曲，怎么也没想到，侯府看着尊贵，其实朝中早就没人了，老侯爷死后，侯府一落千丈，还得靠着他养着。
也怪他婚前有了孩子，被秦家拿捏，还有柚儿的亲娘被秦氏威胁。
这才容忍秦氏和秦家这么多年。
他的俸禄怎么可能养的起这么一大家子人，正好陈家重金求婿，只要妾室的身份就行。
他这才接了陈姨娘回府。
他和陈姨娘完全是利益交换，如今怎么反倒变成他吃软饭了？那陈家要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