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帮许远汀签完到，把工卡放在了前台上。
许远汀伸过去的手一顿，若无其事问道：“是叫《雁引月来》吗？”
“啊，原来你知道。这个票好难抢，现在只有通过黄牛才能买到。”
“那我就不跟你们抢了，正好我也不怎么喜欢舞蹈。”
许远汀其实是很会骗人的，正如《倚天屠龙记》里殷素素对张无忌说的，“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她不仅漂亮，还长了一张真诚的脸。
有时她在想，究竟是她的工作让她变得虚伪，还是她本来就很虚伪。
收回工卡，她对小护士说：“下周同一时间，安排给刚才那位患者。”
小护士一面在本子上记，一面感慨：“唉，真不理解现在这些小姑娘。没多大事，偏要标榜自己有天大的问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似的。刚才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又是恋爱脑？”
本着绝不透露患者隐私的原则，许远汀含糊道：“情感问题。”说到这里，她又不免好奇，“感觉来找我的都是这方面问题。”
小护士们笑了，打趣道：“一般来挂号的时候我们都会简单问一下需求，如果是第一次来，会给患者介绍每位医师的情况，基本上看到您的照片，就不用再往下介绍别人了。”
这大概是一种天生的亲和力，即使那张照片里许远汀没笑，也让人愿意相信她是个值得信赖的知心姐姐。
“我是觉得可惜，可能我看起来不够专业吧，很少有人向我咨询学业和工作上的难题。”在自黑上，许远汀也是一把好手。
包里的手机响了，许远汀顺势与小护士们道别。
走出十几米远，她才接起：“喂？我刚下班。”
“嗯。你下周有空吗？”熟悉的开场白，这是这周韩子轩给她打的第三个电话了。
韩子轩是许远汀为数不多还在联系的高中同学，是她最好的异性朋友，也是……她和时奕当年的牵线人。
想到这里，她警惕道：“什么事？”她是否有空可以是薛定谔的，取决于他的回答。
“下周高中同学聚会，大家很多年没见了，一起聚个餐。”
许远汀松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哪天？我周四周五没空。”
周四周五，是《雁引月来》的演出日。许远汀不是要去看，而是要事先排除韩子轩找她一起看的可能。
“还没定，我再问下其他人的时间，确定了告诉你。对了，你周四周五什么事啊？”
许远汀的工作朝九晚五不加班，也不需要出差，所以肯定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就算是和其他朋友约好了，也不至于提前这么久吧？再者，安排在周末不是更好吗？
韩子轩能想到的事，许远汀自然也想到了，于是她胡诌道：“我领导给我安排了个相亲，推不掉。”
说完在心里感谢了一番这位并不存在的领导，帮自己躺枪。
韩子轩愣了好几秒，熟悉如他也很难分清许远汀说的是真是假。
他本能觉得许远汀在骗他，但她又确实经常做出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比如大学时她读计算机专业，辅修心理学，结果保研的时候选择了辅修的专业。
硕士阶段，她研究的是认知神经科学，结果工作又转行来做心理咨询。
所以许远汀真的不能以常人来衡量。韩子轩为自己的兄弟时奕捏了把汗，把探听来的消息如实转告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