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沈寒洲问,许远汀都忘了自己有一个几十万粉丝的自媒体账号。
这么关注她发没发东西,到底谁喜欢谁?
但她肯定不会这么反问他,她可没那么自恋。
许远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你变化真大。”
变得市侩、油腻、普信,她从前怎么会鬼迷心窍,觉得他与众不同呢?
“你放弃了今天这个机会,以后可别后悔。”沈寒洲也不傻,听出她的潜台词,有些恼羞成怒。
原来他自己是会对号入座的,她可什么都没说,许远汀微耸肩,还是决定告诉他实情:“小洲这个事儿,真是你想多了。汀的本义就是洲,当时小汀被占用了,我就改成了小洲。”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必要假惺惺地粉饰太平了,许远汀干脆起身,借口上卫生间的工夫,直接结账走人。
沈寒洲久等她不来,来到前台询问,被告知许远汀已经付款并离开,他打开微信,编辑了一句“你什么意思”,点击发送。
屏幕上显示一个红色感叹号——对不起,您和对方不是朋友。
他把手机往桌面上一摔,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操。”
-
沈寒洲丰富的内心戏,许远汀完全没兴趣知道。
驱车到家后,她自己煮了饺子,吃完饭后打开电视看综艺。
约莫晚上十点钟时,许远汀打开微信,发现有许多人给她发送了小年祝福,她一一回复后,点开联系人界面随便划动了几下,好巧不巧地停在了S开头的位置。
时奕的名字映入眼帘。
她心中一顿,点进了两人的聊天框。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给他发条消息?
最后一次见面终究因为爱情观的分歧,没忍住挂了脸,虽然不是针对他,但总觉得不够愉快。
现在发条消息过去,也算是个和好的契机吧?大概就昭示着,两人又恢复了普通朋友关系,比躺列稍好一点的那种。
许远汀盯着聊天界面,思绪转了十几个弯,纠结了两分钟左右,又突然不想发了。
这种事情,往往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过了那一瞬间的冲动,权衡利弊时终于意识到,她的心思是不该被助长的,理应一有苗头就掐灭。
许远汀苦笑了声,只觉得今日心情格外跌宕起伏,这会儿时候不早,也该睡了。
她正准备按灭屏幕,聊天界面却猝然发生变化,上方跳出提示“对方邀请您视频通话”,伴随着一阵铃声。
啊?时奕邀请她视频通话?许远汀揉了下眼睛,没错,确实是时奕。
难道他不小心按到了?她越想越觉得合理,不由静静等待,等这个“错误”的提示音自己结束。
然而没有,将近二十秒过去了,对面依然没有挂断。
她控制了下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等到提示音接近尾声时,才按下接听,然后迅速将摄像头调转了方向。
屏幕对面出现一张熟悉的、却意想不到的脸。许以南扯着嗓子冲她喊:“姐,小年快乐。”
他问:“我怎么看不到你?”
许远汀此刻只庆幸自己没有入镜,她注视着电视屏幕上映出的那张微赧面容,平静扯谎:“摄像头坏了。”
“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她问许以南,没直接提时奕的名字。
“哈,我们喝酒……碰到了。”其实他语气很心虚,但许远汀自己心里也不坦荡,因此没太在意这些细节。
答完这话,许以南调整了下手机角度,让时奕也出现在镜头中。
相比之下,时奕的状态能明显看出醉意——他上半身趴在桌上,针织衫外露出的半截脖子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血。
许远汀蹙眉,感冒才刚好两个星期不到,就把自己喝醉成这样?
听到动静,时奕抬了下头,看到屏幕对面黑乎乎一片,又重新趴回了桌上。
许以南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啥,姐,我俩都喝多了,能麻烦你来接一下我们不?”
许远汀自然没法放任亲弟弟不管,于是只能认命,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夜离开被窝,穿好外套,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
大抵因今日是小年的缘故,烧烤店都格外冷清。
许远汀到时,老板正坐在外面嗑瓜子,看到人影停驻,头也没抬就说:“不好意思,本店还有十分钟打烊。”
她解释:“我来找人。”
店里出乎意料的安静,服务员们围坐在一桌吃晚饭,不时传来咀嚼的声音,间或两声扫把划在地面的响动。
许远汀穿过门口的几桌,拐了个弯,才看到角落中的许以南和时奕。
两人像是都睡着了,无声无息,连她来了都没察觉。
走近一看,桌面上好多空酒瓶,许远汀粗略查了下,有七个,不禁蹙眉。
想到老板说即将打烊,她轻拍了下许以南的背:“醒醒?”
幸好弟弟睡得不沉,很快就清醒过来,他打了个哈欠,抱怨似地开口:“姐姐,你终于来了。”好像嘲笑她慢一样。
对面时奕微耸了下肩,却仍保持趴着的姿势,看来还未酒醒。
许远汀索性坐在弟弟旁边,跟他小声掰扯:“行啊你,长本事了,这么能喝,爸妈估计都不知道吧。”
许以南缩了下脖子,弱弱辩解:“其实……那里面六瓶是我喝的。”
“你还挺骄傲?!”许远汀忍不住拔高声音。
“别别别,我错了,姐,就这一次,别跟爸妈说,就这一次……”他讪讪开口,突然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