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翻过来了。
上去,慢慢来,别慌,别慌,可以,可以。
……
迷迷糊糊中,江圣妮能感觉到外界很吵很吵,她想睁眼看看情况。可是,眼皮子打颤,根本睁不开。她的心没放下来,听着外界的吵闹,手指动了动。
心里面有一个声音在用力地告诉她:白星慈他在,就不会有事。
慢慢的,她的手指舒展开,内心深处的回音让她安心了不少。
迷糊中,她好像被人抱起来,换了地方,又轻轻地放下来。
……
江圣妮睁开眼时,白星慈坐在对面的一块石头上面,一手撑住下巴,脸上是很浓的倦意。
“白星慈。”
“醒了。”白星慈放下托着下巴的手,眼睛里的困意稍褪,弹指一挥间,换上清亮的温柔。
“我们是到了吗?”
“嗯,再往里走一段路,就能到墓口了。”
“咦!”江圣妮着急问道:“我们怎么度过那片海域的?”
“你昏过去后,没一会儿,雨就小了,我们靠着救生气垫,靠近来时的那艘船,之后,过了大概半小时,底下的透明生物不知道什么原因,一齐消失了。没了那东西,很快我们就过了那片海域。”
江圣妮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要不是那东西,他们也不会落得那么狼狈,可要不是那东西托着气垫,他们也不会那么轻松。
突然,江圣妮脑海突然想起在路上谁说过的话,愣了下,接着道:“我们过了海后,不是还要越山吗?现在怎么就那么快到墓口了呢?”
“不应该啊。”
白星慈甩了甩手,笔直的身板挺直,道:“按原来的路线,本来过海后是要越山的,可是经历那东西后,路就岔开了,当时也顾不上那么多,迷迷糊糊从那片海穿过来,虽然路程拉长了,但好在直接过了山,离墓口也近了。”
“这样啊!”江圣妮看着眼前湿漉漉的,湿气很重的环境,眉眼一弯,从昨晚到现在,经历了那么多的颠簸,总算是到了。
哥哥和妈妈就在里面了,只要进去,那一切都有希望了。
“你先缓缓,等下我们进去看看。不过,你要做好心里准备,洞口坍塌了,想进去还要找找其他办法。”
江圣妮点了点头,之前去过的探测员早就说过坍塌的事,江沐宴和温舒可能也是因此出不来,所以,她心里建设早就有了。
现下,她坦然接受这消息,能进去,她就很庆幸了。
“嗯。”江圣妮抿了口水,递给白星慈。环视一圈,突然发现周围静悄悄的,有股说不上的奇异涌上心头,头晕晕的,说不上来。
白星慈接过她手上的水,嘴角微扬,很快就收住了。江圣妮视线停在白星慈的脸上,他的目光躲开了。
“对了。”江圣妮总算是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苏锦,小仙,他们人呢?”
“他们在另一边休息。”
“那我们过去看看。”
“好。”白星慈扶起还有点虚弱的江圣妮,往里头走。
温舒和江沐宴下墓多了,在考古这方面小心谨慎,同时,也熟练多了。相较于她哥哥,她实在是没多少的下墓经验。
耳边,淙淙流动的水声,她也都没听习惯。
江圣妮试图让自己慢慢适应,水声诡异,可能是在地底下的原因。
白星慈步子大,站在江圣妮前面半个身位,两人越往里走,水声越清晰。
“叮,铛,叮,铛……”她每走一步,就会有声音从身后传来,伴着清脆至极,或许说是诡异的水声。江圣妮身子一颤,以最快的速度回头望去,身后空无一人。
她眼睛充满警惕,又清又亮。回过头来,心里慌慌的,脸上故作镇定。
仿佛是恍如隔世的穿梭。
一条溪流横在他们面前,很窄很窄的,江圣妮一迈就过了。
可是过了那条河后,周围干干净净的石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像是遇见春天,万物复苏,水痕流淌的石壁上长出了小草。
地上也长出小草。
“白星慈,好奇怪啊,我听我哥讲过,地下没光,气流也不稳定,不会长草的呀。一长还长那么多?”
“是吗?”白星慈语气淡淡,看他的背影,江圣妮总觉得他很累,溪流淙淙响,他的身形稍稍踉跄。
“是啊!我哥每次回从墓里出来,都会讲讲里头的事,虽然有时候有夸大的成分,兴致好的时候,他还会胡扯。”
“对了,你不是也听他胡扯过吗?”
周围草越长越茂盛,可是她明显感受到阴气是越来越重了,身上很冰凉。
她有点怕,伸手握住白星慈,白星慈手一颤,反手握上。
不对。
江圣妮目光如炬,对上白星慈的眼睛,没有说话。
“怎么了?”
江圣妮凝望着白星慈,白星慈眼底微微波澜,很快就熄下去了,但他声音坚定,铿锵有力。
“你……”
白星慈眼神微闪,浓密的睫毛在阴影下悄悄扑闪,一改往日的神色自若。
他的脸色出奇的白,白得不像话。
“你手好冰啊。”江圣妮眉心蹙了蹙,肉眼可见地紧了紧白星慈的手。
“没事。”白星慈眼底的惊慌一敛,脸上血色全无,还是悄悄松了口气,道:“走吧。”
江圣妮心里还是担心,也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摇了摇头,安慰自己。
应该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