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钟头后。
娇娇将锅洗完后,撩起围裙,擦了把手,将围裙挂在明柱上呼声说:“舅,好了。”
“好,你俩还喝水不,案头罐里有早上烧的水。”
“不用了。”
“等我喝口水。”陈宁连忙说道。
中午吃的馍花,太干了,在听到说喝水,才感觉口渴起来。
陈宁说完后快步溜到角落的案边,拿起木勺子,揭开小木盖,在漆黑的罐子里,舀了两下,端起来哐哐的喝了起来。
几大口后,用手背抹了把嘴,将勺和盖子放好后,走出屋里。
陈山岐靠在门框上,看着屋外已经收拾好的姑侄两人。
“差不多就走吧,缓缓的去学校,到了就趴着休息会。”陈山岐走到两人身前说道。
“知道了。”两人应声后,转身离开。
“路上慢点,不敢喝生水!”
陈宁俩人都快出村口了,还能听到身后的嘱咐声。
下午的课程基本都是副课,无事发生,对陈宁来说就是玩,唯一的就是陈宁开始和其他人扎堆了。
四点十分,大扫除结束后,一天的上学就这样结束了。
陈宁到家,太阳已经斜到了西边,踩着影子跨上场边。
“妈,我回来了。”
“嗯,书包给我。”母亲的身影出现到门口,接过陈宁手中已经提着的书包,跟着回到了屋里。
“面在锅里,你这放学真的迟,再慢些,恶水(洗锅水)都没有了。”
“咋可是面呢。”陈宁嘟囔道。
“不想吃,吃屎去!”母亲背着身骂道。
“我不想吃!”陈宁摆手使气的蹲在明柱后。
“那别吃了,我看你将来吃啥,米面过日子,谁家不是这样的?”
“谁屋好,你到谁屋,给人家当儿子去。”
“可想西边人,给你端一碗米饭,那你想着吧,人家今也吃的是面。”
“白乎乎的面不吃,你要成精啊。”母亲看着柱子后的儿子起声骂道。
一阵子后,母亲坐在板凳上看着外面,不再说话。
陈宁被教育了一顿后,没猴耍了。
磨蹭的走到锅台边,揭起锅盖,锅里黄色的洋瓷碗装着满满的一碗刀削面,左手伸过去,从水里端出来。
“你两个手,小心烫,我刚才给锅底炜了一把火。”
陈宁这时已经将手中的碗放到了灶台上,甩了甩手,将手放在嘴边吸着气。
听到母亲的话,陈宁冷声道:“锅盖放哪?”
“放案边都行,案里面有酱醋,辣子在黄碗下面扣着,你先尝下盐,放咸了,我可不吃。”母亲看着案边抬起手指着说。
“奥。”
陈宁应声后,放下案边,从大锅盖上,摸过两根筷子,双手扣着碗沿,踱步来到案边,将筷子插进碗里,边放进嘴里边去拿酱瓶,各样都加了点,将表面已经干了的面皮拌了一下。
等碗底不烫后,双手捧着饭碗来到门口,放到门墩上,蹲了下去,开始吃饭。
“有味道没?”母亲身体向前,板凳后腿翘起,笑声问道。
“嗯,好吃。”陈宁含糊的说道。
“拿个板凳坐着吃,窝的难受不?”
“不用了。”
陈宁就这样一边听着母亲说话一边吃饭,饭就下了大半。
“妈,我吃不动了。”陈宁将饭碗递到母亲面前。
“吃饱了?”母亲单手接过碗,用另一只手背给陈宁抹了抹嘴。
“嗯。”
“行,成龙变凤,去吧。”
“那我耍去了。”陈宁说完便走开了,一边回头,一边远去。
母亲两三口吃掉碗里的剩饭,坐在凳子上,看着跑开的身影。
门槛里,靠门扇坐的身影,是陈宁最深的画面。
就这样,陈宁开始上学了。
随之也就开始和其他人的玩闹时光,但将认数识字放到脑门后了。
第二天放学后就开始了放假了。
……
星期天。
吃完晌午饭后,母亲叫住了要跑开的儿子。
“宁宁,下午不要去耍了,给你岱北岔你外爷(方言:wei ye)拿些馍上去。”
“我不想去,害怕。”陈宁坐在门墩上不情愿的说道。
“咋,还害怕你外婆,你小的时候,你外婆把你心疼啥样子了,现在人死了,你害怕一张相片。”母亲看着门墩上团缩着的身影,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我就是害怕,感觉我婆一直在看我,浑身起毛,咦!”陈宁断续的说完,浑身一激灵。
“那是我妈,你是她孙子,还能吓你不成。”
“我,嗯……”
“给,赶紧上去,天黑前回来。”说话间,母亲已经将装好馍的塑料袋子递了过来,强硬的塞到陈宁的怀中。
“现在就去,上去让你外爷把你婆的遗像扣着。”
“回来记得把袋子,揉起来放到叉叉里。”
“知道了。”陈宁没有扭捏过大人,起身沿土路上去爷爷家。
从陈宁家到外爷家,大约四十分钟的路程。
这时候,还是泥土路,路面上沙子,石头,到处都是,陈宁就踢着石子,提着馍袋子,边玩边走的出发了。
母亲常常说道,你小时吃了你外爷家一百多个鸡蛋,看你长大了拿啥还。
陈宁隐约能记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