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起来上学了。”
“清醒一下,听见了吗?”
“嗯~”
正在熟睡的陈宁听到母亲的声音,迷糊的吭了声。
十分钟后,陈宁睁开清醒的眼睛。
“妈,我今天穿啥衣服啊,好冷啊。”
陈宁的痛感慢慢回归了,浑身搓揉了一下。
“这几天可能要下雪。”母亲听到陈宁的动静出声解释。
“把你姨织毛衣从红柜面上拿出来,穿着去学校,不敢冷着了。”
“那我拿过来,先放到被窝里暖一下,要不然太冰了。”陈宁说完立马起身,也不嫌弃寒冷,翻开红柜,将毛衣抽了出来,重新回到被窝,将被子蒙在脸上,浑身发颤。
“我还不知道你,能在炕赖一时,就赖一时!”母亲看着翻山捣柜后的儿子,见怪不怪的说道。
“嘿嘿。”陈宁透过被子缝将毛衣拉进被窝。
又磨蹭了十几分钟,陈宁实在受不了母亲言语的摧残,不情愿的坐了起来。
拿起毛衣后,陈宁好像想到了一些不好的。
就是这个毛衣!
陈宁当时将毛衣拿回来时,母亲让试一下,开始时还没有感觉,但就在脑袋穿过衣领时,问题来了,陈宁的脑袋被卡住了,最后用力往下拽,衣领才正确的来到脖子处。
当时脸都拉变形了,穿好后,陈宁的第一感是懵的。
大小挺合身,但领口太小了,穿脱都很困难。
当母亲让陈宁下午拿去方苑让看能不能将领口开大时,陈宁连忙表示,自己宁愿难穿难脱,都不下去,嫌太怪了。
陈宁今天又拿到了这个的毛衣,记忆犹新的将毛衣套在脑袋上。
一番拽拉后,陈宁来到了地上,整理衣服,陈宁在感觉暖和的同时,但发现自己壮了不少,连行动都费劲了很多。
“妈,我这个样子到学校,还不得要让其它娃笑死。”陈宁转了几圈后,开始向母亲抱怨。
“就你事多,别人娃还不是都要穿成这个样子。”母亲看着地下穿着蛮实的陈宁,满意的说道。
“赶紧把脸洗一下。”
“不要,太冰了!”陈宁听到洗脸,立马拿起书包,嘴里喊着话身体夺门而出。
陈宁三两下,跳到自家场边的大路上。
天气越来冷,陈宁早上起来洗脸时,明明用的是热水,却感觉非常冷,所以陈宁这段时间,想洗就洗,不想洗就直接开溜了。
陈宁来到西边后,很快就和娇娇一起去学校了,陈宁看着娇娇也穿的胖了一圈后,就放下心来了。
天亮的越来越晚了,在陈宁走进教室时,屋里亮着两个灯泡,窗外仍是漆黑一片。
教室里,已经有几个人了,陈宁放好书包后,开始和几人围在一起。
不知不觉声音开始嘈杂起来了,班里的人渐渐来齐了。
“来,东西换调料了,赶紧来,先到先得,过时不候!”一个女生起身扬起手中的纸包,看着众人大声叫喊。
“我!”
“我~”
“看我!”
“我用铅笔换!”
……
这道叫喊声,打开了早晨的话匣子。
陈宁看着周围的孩子,纷纷拿着各样的东西围在女娃身边,开始交换,陈宁立马翻开自己的书包,一番寻找后,手中拿着一节铅笔跑了过去。
在一番等待后,终于轮到陈宁,将手中的铅笔放到桌子上了后,伸开手掌,女娃用纸包的一角慢慢掂出一小堆调料,倒在陈宁手中后,转身下一个人了。
陈宁小心翼翼的捧着,用另一个手的食指开始沾着吃。
味道很重,但陈宁吃的不亦乐乎,整个教室的孩子,开始不断发出吧唧嘴的声音。
这种调料,就是家里的调味品混合在一起的,比例不同,味道不同。
一般都是女生搞出来的,有些认为自己调出来的味道很好吃,就换一些东西,味道不行的,就分给大家尝尝。
这种情况那时候很常见,大家吃个味道,但后来被方便面的料包,甚至油包代替了。
陈宁因为用铅笔换过几次,导致没笔用了,还被母亲训话过,后面再了解后,拿出味精让陈宁舔着吃,也就是从那往后,陈宁才结束了,这个换调料的事。
陈宁在学校晃完一天后,开心的踏上回家路。
然而即便已经是下午,但天空仍是灰蒙蒙的,没有一点彩色,看着很压抑。
路边的土地,山上的树木,都像被褪去了生机一样。
一段无人的路段,除去几个放学回家的身影,愣生生的看不见一点生命的痕迹。
寂静山岭,荒草土坡。
陈宁回到家吃完饭后,蹲在门口的石头边玩。
没过多久,一片雪花,落在陈宁的手背上,陈宁感到一抹冰冷。
抬起头,满天的雪花开始翻转飘落,在树枝,在屋顶,在瓦堆,在泥土上……
飘零的雪花,为枯寂的树木,再次提起生机。
片刻间,飞舞的雪花开始变得急促,拥挤,大地开始湿润。
陈宁呆立在石板上,眼神流转泛起了迷糊。
陈宁的衣服被雪悄然缠上,片状的雪花很是黏人,粘上了势必会扑向全身。
片刻后,褪色的山林,被黑白分执。
盛极而灾。
暴雪已至。
狂风袭来。
柔顺的雪花开始动手,刀割般刺向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