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家伙也怔愣地看着夜无渊,眼睛齐刷刷红了。
这时,夜无渊却回眸温柔地注视着他们,薄唇勾起一抹宽慰的笑意。
“放心,一百杖而已,跟刀剑无眼的战场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你挡着点孩子们的视线,别让他们害怕。”
此刻的明成殿噤若寒蝉,所有人都不敢出声,静静地看着即将受刑的夜无渊,心里五味杂陈。
侍卫们正打算动手将夜无渊摁倒在地,却被男人一记眼刀瞪得不敢动弹。
“不必,本王跪着,你们尽管打到背上便是。”
打到背上?!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要知道,杖刑本就是用来打人的臀部,那里的肉多,一百杖下去还好说,可后背这样薄弱的地方,如何能受得住?!
几个侍卫们也惊住了,忙不迭为难地看向夜盛天。
夜盛天眼里泛冷,甩袖恨怒地开口,“既然他要逞强,那就随他!跪着打!”
“若是朕听不到响,便重头来过!”
皇上这是铁了心的要下死手啊!
堂堂一个战神,竟要当着众多皇亲国戚的面挨罚,岂不是尊严全部碎了一地?
夜无渊的眼中没有任何犹豫,果断脱下自己的长袍,露出结实的上半身,下颌微扬注视着夜盛天,清高孤傲。
可就在这时,在场众人看着他,瞬间脸色大变!
夜无渊裸露出来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十分吸睛,可就是这样白皙的肌肤之上,错落密布着无数令人心惊的伤痕。
他的胸前有道自左上方斜砍下去的剑伤,伤口约莫十五厘米长,看得人不忍直视。
背后,更是有着数不清的刀伤,就连胳膊上,也有很多历经风霜的伤痕。
这是战士才能留下的痕迹,更是久经沙场之人身上背着的荣誉……
除了盛念念毫不意外,其余人都傻了眼!
三小只更是懵了,从未想过渣爹身上有那么多伤口,这一刻,他们小小的脑袋里,也不由自主的多了对他的敬佩和感激。
夜凌风拧着眉头说不出的思绪沉冷,盛盈盈却心疼一瞬,很快恢复如常。
皇后冷嗤着开口,“打!”
所有人屏息凝神,还有不少转过头去,不忍看。
一个侍卫立马拿着朱漆木棍出列,把杖搁在夜无渊的后背上,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十皇子跌跌撞撞地冲上前来,扑通一声跪下,泪眼汪汪地看着夜盛天,声音还很稚嫩,“父,父皇不要!”
“虽然儿臣年纪小,也不太懂三皇兄究竟犯了什么错,但儿臣还记得,父皇时常教导儿臣,若是想当一个明君,就应该,应该有一颗宽广的胸襟!”
“三皇兄,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为大楚付出了那么多,您
也瞧见了,三皇兄这身上全是伤口,这都是为了保护大楚,为了大楚子民,才会有的伤!”
“纵使三皇兄隐瞒了几个皇嗣的存在,也不该如此重罚,若是父皇真的要罚,那就连儿臣一起罚!”
众人都被十皇子的勇气所折服,夜无渊也深深看着这个年纪最小的弟弟,随即厉声呵斥。
“十弟,回去!”
十皇子哭得一塌糊涂,“我不走,我愿意陪皇兄一同受罚!”
行刑的侍卫愣住了,忽然不知道该打还是不该打。
夜盛天目光阴鸷地盯着十皇子,还不等他开口,六皇子忽然也冲过来,跪在十皇子的身边,趴下身子为夜无渊求情。
“父皇!儿臣也恳请您网开一面!”
“您难道没看见三哥身上的伤口吗?他身为大楚的将士,每一处伤痕,都是他拿命换来的江山太平!”
“这么多年了,三哥为了大楚无怨无悔,若只是因为皇嗣之事,就被如此重惩,那才是对皇家颜面的侮辱和贬低!”
夜无渊诧异地看着六皇子,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感慨。
他们并非一母同胞,各有谋划,可这两位弟弟却都如此护他,然而龙椅上的那人,作为他的亲生父亲,竟然恨不能他去死!
讽刺,当真讽刺!
淑贵妃的脸色狠狠一沉,看向六皇子,意味不明。
夜盛天顿时勃
然大怒,阴沉的脸色黑到极致,“放肆!”
皇后也严肃地拍案,语气凌厉,“胡闹!”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寒王劳苦功高是不假,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倘若次次都以此为借口,你们这些后辈,岂不是都有免于受罚的机会了?”
“真要像你说的那样,整个宫里都要乱套了!”
都已经将夜无渊逼到这一步了,可不能让他逃过一劫!
苏洛却也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跪在六皇子的身边。
“母后!欺君之罪固然严重,可儿臣以为,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在儿臣看来,当时皇嗣没有直接上报,那定是有缘由的,可今日既然说出来了,挑明白了,皇家多了三位皇嗣,那不是大好事么?可以惩治,可如何就要重惩了?”
“若是您现在重罚三哥,叫这三个孩子如何做想?”
“难道要让他们以为,他们的皇爷爷和皇奶奶,就是不由分说,打骂人的恶棍吗?”
今日她为了三哥和三皇嫂,豁出去了!
淑贵妃的眉头狠狠一拧,“洛儿,不得放肆!”
苏洛不敢再话,死死地咬着唇,却并不退缩。
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上来求情,皇后被怼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