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越都总是多雨,刚刚下过雨的平西王府邸,白墙绿瓦更显明净,屋檐上悬挂的雨滴落在地面,毫无规律的细碎声让人心烦。
楚凤朝漫不经心的坐在长廊的人靠上,回想着空城山上的一点一滴,也意识到近些天来楚凤引的改变。
楚凤引、楚凤朝兄弟二人进入平西王府当差也已经有些时日,这段时间平西王派给二人的任务,当然有些是上不得台面的。
"凤引,凤朝你们过来一下",王府管家赵成如唤来二人,便引二人来到后院一处偏僻角落。
"这次的任务事关重大,你二人取回东西一定要速速回来,完完整整将其带回来,这路上若有人阻拦,格。杀。勿。论。"赵成如的重心都落在了后面四个字之上。
......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二更天,打更人敲响最后一声,更声还在街道中回响。
更夫打着哈欠往回走,余光扫到两个身影从小巷子里一闪而过,更夫揉了揉眼睛。深更半夜巷子里怎么还会有人,一定是自己看错了。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夫又自顾自地往回走。
唰~~唰~~好似掠过树枝的风声,却显得急促。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从墙头落地。已经入夜,刑部侍郎的官邸已无人影,满是假山石的庭院却显得空旷。
楚凤引单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又指了指趴在墙边的看门犬。
楚凤朝微微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两个肉包。说是肉包,其实是缠了女人头发的糯米团子。
那只猎犬竖着耳朵,正在闭目养神。突然间,猎犬立起脖子,似乎嗅到了生人的气息,又用力耸了耸鼻子,眼前正是那两个缠着头发的肉包子。
猎犬准备一口将包子吞下,可被糯米黏住了口腔,怎么也咽不下。
猎犬就眼睁睁地看着楚凤引、楚凤朝二人从它面前走过,只能无奈地发出哼哼唧唧的呜咽声。
楚凤朝站在刑部侍郎书房的门口,向四周警惕地观望着。楚凤引则轻巧地打开了书房的门。
刑部侍郎的书房虽满是藏书,却也整齐。书桌旁放着近几日看过的典籍,而批阅过还没来得及入库的案卷则放在一旁的博古架上。
楚凤引和楚凤朝二人人手一根火折,借着微光,在博古架上翻找着什么。
忽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憋死我了,憋死我了。接岗的人真不守时,害我多憋了半个时辰的,真***”。门房嘴上慰问着别人的母亲,手上紧忙解开裤带,朝着墙根洒水。
“大黄!大黄?”平日里,门房总是用吃剩的鸡架喂这条看门狗,这狗也与门房最为亲近。可今天唤它怎么没有反应呢?
门房心里嘀咕着,喊了两声,见没有回应,便向墙角的狗窝走去。
此时大黄正趴在墙边,铁链子拴着它,嘴上被头发缠住只能发出哼唧声。
不好了!门房见状,这怕是遭了贼了。得快去通知兄弟们抄家伙。
“唔。。。”,只见那门房刚一转身,脖子就撞上迎面的利刃,还没来得及发出呼救,就没了气息,身体瞬间瘫软。
楚凤引顺势推了一把,门房的尸体向墙边倒去。
“凤。引。”楚凤引身后的楚凤朝几乎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眼前的这个人大可不必失去性命。虽说最近的任务少不了打打杀杀,但楚凤朝也是能放则放。
就比如今天,以二人的身手足够在门房叫来人前,安全撤离。就算退一步,只要将门房打晕,也能争取出足够的时间。
今日的楚凤朝对这个朝夕相处了多年的兄弟感到陌生,甚至可以说,感到恐惧。
“走!”楚凤朝拉起楚凤引,一跃又翻出了墙头。
今日门房的出现打断了二人的任务,楚凤朝又急匆匆的拉着楚凤引走了。楚凤引一股怒气冲上了头。
“不能再回去了”,楚凤朝暗暗地说道,“今日死了人,再丢了相关的物件,刑部侍郎定会与王爷联系上”。
“你想的可真仔细,你要是怕他发现少了啥,一把火烧了侍郎府便是”。楚凤引带着一半嘲讽一半满不在意。
“凤引…”楚凤朝的语气温和了许多,“你本可以不杀人。”
这话好像前几月在比武大会上楚凤朝就曾对楚凤引说过。
“杀,杀,杀…”楚凤引早就受够了楚凤朝每天的说教。“你自己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吗?”楚凤引用剑柄怼了怼楚凤朝的胸口。这是让楚凤朝摸着胸口问问,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一条命和两条命有什么区别?
五十步笑百步。“可…”楚凤朝想继续劝说,可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是啊,楚凤朝似乎看到了手上沾满的鲜血。那是一条条葬送在自己手上的人命。
“别说了,今天的东西没拿到,想想怎么回去跟王爷交差吧”。楚凤引边说边加快了脚步。
……
啪!平西王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大声呵斥着“废物!”。
一旁的管家赵成如也默不作声,虽说他平日里多为照顾这对双生子,可此时王爷正在气头上,多说一句也可能会引火上身。
“王爷,今日之事过都在卑职身上,请再给我二人一次机会”。楚凤朝先行开了口。
“不必了,已经打草惊蛇了”。平西王目光落在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楚凤引身上。“人是你杀的?”
“回禀王爷,是卑职杀的,当时…”楚凤引还没说完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