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珂一愣,难不成白启明当真以为刚才那三个人是宣王的人?她缓缓开口道:“虽然刻了字,可是刚才那三人实在不像是官府的人,反倒是一身的匪气,我猜这刀怕是从哪里截来的。”
白启明和文珠一愣,刚才光顾着紧张,着实没有去猜想那三个人的身份,现在再细想一下,是了,若是当真是王府的人,那目标自然就不会是他们三人,更不会出声,这个时候,双方谁也不说破才是最好的。想到这里,白启明从孟珂的手里拿过刀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这铁可不是一般的铁,怕是精铁,白启明这样想着,便随手朝旁边的一株小树砍了过去,只见那手臂粗的小树应声而断,断口整齐,连一丝毛刺都没有,白启明虽然是个文官,可是也是府兵,这大叶朝的官兵武器的配制他多少还是了解的,这可比军中用的刀好上太多了。
孟珂也是一愣,要知道这毕竟是在古代,从铁石矿中提纯,这精纯度可是比现代要落后的多,能做成这个样子,可见这工匠的水平定是极高的,普通的农具可用不着这么好的铁。
“这与西州齐王大军所用的刀差不多。”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文珠想了许久,还是开了口,永王可是出征过西州的,自然也是带回过西州齐军直肃军的大刀,她也有幸见过,王妃还特意让人将那长刀重新铸炼了一柄软剑给她,就是她刚才用的软剑。
“所以说,圣上扳倒了齐王,真正受益的反倒是宣王了?”直到现在,白启明才算是真正明白皇室宗亲中的这一招隔山打牛,“之前永州所发生的新币一事,最后的疑点也是出在南州,王爷知道此番事大,所以当时才...”后面的话白启明没有说,可是在场的人却都心知肚明,如此一来,怕是宣王意欲作乱怕是当真要坐实了。
三人又是了孟沉默。
就这时,他们听到山上好像有一伙人正朝着山下走,“他娘的,也不知道那老小子到底躲哪里了,这山所有的出口都堵住了,也没见个人影,怕不是掉进江中淹死了吧。”
“淹死是好,省得兄弟们受罪,前段时间还好,这几天天气冷的要死,真他奶奶的不是人呆的。”
孟珂几个忙找地方藏好,下面的江水轰隆隆的翻滚着,听那伙人说话,这三个人不由得都朝下面的看了看,这江水很急,若是当真掉下去,还真不知道会被冲到哪去。孟珂脑海里突然一闪,好像在这江水的下游,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一伙人慢慢走远了,孟珂从口袋中再次拿出地图,仔细看着,这泯江下游确实是有村镇的,潜川便是一个,潜川算不得大,想来宣王定然在潜川找了多次了,可若当真是落入泯江,万一人没有了呢?孟珂想到这里,抬起头看了看白启明,又看了看玉珠,她眼里的担忧被二人也看在眼里,那种不祥的预感不言而喻。
白启明摇了摇头。“我觉得人定然是活着的,死人永远不会这么让人担心。” 玉珠看了看白启明又看了看孟珂,这人可关系着自家王爷王妃的生死,万不可有事。
孟珂低下头,将目光又落在地图上,“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被圈起来了?”
“这里就是大叶国罪奴所在的地方,叫田坞,这个地方是罪奴作苦的地方,这里便是要修建的边塞,叶塔。”
“罪奴?”
“嗯,田坞这个地方的罪奴是世袭的,祖上都是些罪大恶极之人,其家人及亲族被贬为罪奴,世代不得入学,不得科考,世代为奴。”白启明缓缓地解释道:“这制度自前朝就有了,新朝先帝倒是赦免过一些,先帝说,若是有大功者可免奴籍,算是为这些人开了一个口子,不过倒还真是有人免了奴籍,这人叫田渭斌,为救先帝而死,其家人被赦免奴籍,只是却入不得官,但对于他们来讲,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除了奴籍,便可分得田地,可经商或种田,其子孙三代之后,可入学,进仕途。”
孟珂点了点头,古时没有起重机,修筑要城墙要塞几乎全是靠用人力,怕是要几万人,若是这几万人全是奴籍,孟珂不敢相像,那会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可惜过去人们对于皇权天授的信仰让他们接受命运,向命运低头。
“我们就去这个地方吧,田坞。” 孟珂过了许久才开口。
“不可,你可知道私下与罪奴相交可是大罪。”文珠赶忙阻止道
“大罪?可若是与十三皇子的性命相比呢?”孟珂道
文珠不说话了,孟珂的话有道理,可是万一没有呢?要知道田坞离边塞要城不过百里,那可是也要官兵驻守的啊
“你们看,叶塔这里出去,这边就是西州,这里就是北凉,虽然北凉与大叶向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冲突,可是北凉野心却也是路人皆知,之所以一直与大叶相安无事,无非就是指望着大叶牵住胡人罢了,等胡人与大叶一方出现衰败,那便是北凉侵吞的时候。然大叶与胡人打了不下几十年,谁也不让谁,新帝现在确想着一举击退胡人,安稳北州,只是这也是北凉最愿意看到的。 可眼下,十三皇子想出南州的话,最好的选择就是西州,东州虽然有永王坐阵,可宣王定会在前往东州的各个关口安排人手,可谓是困难重重,所以绕道西州才是最好的办法。”说到这里,孟珂和白启明对视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白启明也点了点头,若是如此,那么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拿到官府的通行证,可是在南州,这通行证可谓是困难重重。
“或许可以找东远将军帮忙。”文珠在一旁提醒道
白启明和孟珂眼睛一亮,是了,东远将军在南州这么久,加上这边关要塞自然是由他那边说得算,想来最好不过。
三人说完,便匆匆下了山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