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兰呼吸急促起来,条件反射一样听到张津赫的名字她就陷入一种过激的自我保护状态当中。
见她浑身僵直如朽木,瞳仁震颤如筛糠,整个人快抽过去,陈海赶忙伸手按压她的人中穴。
眼见再怎么用力按压她的人中穴都没有效果,陈海索性并起双指,以指代针,以鬼门十三针
的施针顺序在她头皮上挨个穴位戳了一遍。
效果立竿见影,李成兰长吸一口气,身子一软向后仰去。
陈海这次发现她腰肢的柔韧性真的好的惊人,跪着身子后仰,她的后脑勺都能碰到地面。
“好点了吗?”陈海问。
过了好久,李成兰才缓过劲来。
陈海伸出手想拉她一把,岂料李成兰后腰稍稍一挺就上半身就起来了。
她依旧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还没开口倒先哭上了。
陈海烦得慌,忍无可忍了不由开口喝斥了她一声。
李成兰吓得立刻停止哭泣,抬起头,拿一对水亮水亮的大眼睛怯生生的望着他。
再狠的心肠被她这么一瞧也得化成绕指柔,陈海没辙了,找来纸笔往她面前一扔。
“张津赫的朋友,写下来。姓名、身份、工作单位、联系方式,知道多少写多少,你的明白?为了维持威慑力,陈海哪怕心软了还是摆出一副恶气恶形的样子。
李成兰眨巴眨巴眼睛,有点迟钝,有点无辜,还有点……呆萌。
陈海无奈以手扶额,笑骂道:“你是酒喝多了还是被人打傻了?听不懂我什么意思是吧?”
李成兰带着哭腔开口:“你一催我我就紧张,一紧张就想不起来,你……能不能不要催我?”
“行行行,你快写吧,我不催你。”陈海拍了拍沙发,命令道:“起来坐这儿写,跪着写很舒服吗?”
李成兰讷讷的嗯了一声,款款起身,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起身动作优雅而又性感,将她的身材线条展现的玲珑有致。
“身材挺好的。”陈海随口说了一句。
李成兰陡然紧张起来,并且下意识捂住领口,双肩内扣,像是要把自己缩成一团。
得,被人误会成色狼了。
陈海真想扇自己嘴一巴掌,闲着没事口花花干啥?
“当我没说,你写你的。”
陈海咳嗽两声,目光移向电视,假装看电视节目。
也是巧了,现在电视上正在播放棒子国女团热舞,那带着极致暗示的舞蹈动作是个男人都挪不开眼。
李成兰看了看电视,又看了看陈海,挣扎片刻她小声开口:“这种舞我也会跳,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跳给你看。”末了,她怯弱的提起一个条件:“只要你不杀我。”
额……
闻听此言,陈海怔了一下。
刚刚发生什么了?
她好像被误会的更深了。
陈海老脸一红,抓起遥控器一连换了七八个台这才罢休。
“快写你的。”陈海声音大了点,颇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李成兰答应了一声,埋下头,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写了起来。
不知怎的,陈海心里突然挺过意不去的,可他又拉不下脸道歉。
犹豫老半天他假装若无其事的说道:“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我就不杀你。”
“知道了。”李成兰的声音娇滴滴的,很公式化的一个语气,听不出她的情绪。
陈海突然在意起她来,尤其是看到她眼角上的那团乌青的时候,他很想想问那是谁打的。
倒不是想给她出头,只是想关心一下她。
这种奇怪的情绪在他心里滋长,滋长到极致,他反倒平静下来。
陈海自嘲的笑了笑。
他来这儿就没干什么好事,装什么好人?
“好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李成兰捧起那张纸,心情忐忑极了。
大概是怕陈海不满意就翻脸打她吧?她把那张纸交出去的时候随时做好了后退的准备。
陈海也没看,叠起来就揣进兜里。
临走时他看了李成兰一眼,到底是于心不忍,他拿来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一个药方塞进她手里。
“这个方子治伤疗效挺好的,所用药材都挺普通,你到中药店里都能买得到。”陈海目光落在她眼角那团乌青上,皱皱眉头,想劝她改行,话到嘴边终究没能说出口。
李成兰好像不太习惯接受别人的善意,拿着那张药方手足无措。
陈海走了。
李成兰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他走了吗?
嗯,是走了。
李成兰回过头,看了眼陈海刚才坐的那个地方。
他好似还坐在这儿。
冷清的气氛随后侵占了那个角落,李成兰后知后觉的捂了捂胸口,不知怎的,这个地方像是空了一块。
街头孤影,陈海双手插兜沿着街走,走的缓慢。
路灯还亮着,隔几步远就有盏路灯。
街上挺光亮的,行道树上缠住还几圈霓虹灯,有这金灿灿的碎光点缀街面,陈海恍惚中有种在过圣诞节的错觉。
陈海打算走回去,也就二十多里路。
以他的脚力,走到天亮还能在酒店对面那家早餐店喝碗豆腐脑。
那家早餐店的豆腐脑都好吃的,配上一小碟咸菜丝,那叫一个绝。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渐渐多了起来,偏偏还能腾出点空当给那个叫李成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