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左手边那个保镖一头栽倒,孙浩然悚然一惊。
他低下头,望着那个保镖眉心插着的那把飞镖怔怔出神。
很快就有保镖补上了他的位置。
四面看似固若金汤,然而这面保护他的人墙已经无法再给他带来安全感。
他慌了,呼吸也乱了,他总觉得四下里藏了无数妖魔鬼怪,它们在窃窃私语,它们眼光炽热,它们在等着生食他的血肉。
“开枪!给我开枪,开枪啊!”孙浩然扯着脖子歇斯底里的吼叫。
密集的弹雨几乎覆盖了客厅每个角落,孙浩然大口喘着粗气,站在人群中央目眦欲裂。
陈海靠在一根罗马柱上,面容如铁铸般冰冷。
他左手握着一把五二式手枪,右手握着一把短刀,刀身如冰面般光滑寒彻。
—李成兰啊,别急着走,等我杀了孙浩然那混蛋你再动身可好?
陈海扣上防毒面具,归刀入鞘,从兜里掏出个烟雾弹朝着那群保镖抛了过去。
浓浓的白烟形成一道视障,那些保镖在辛辣的气体刺激下不停咳嗽。枪声停了,陈海抓住这个间隙,冲进浓烟拔刀便砍。
血溅到他的面罩上,惨叫声此起彼伏。
陈海的身法多变如鬼魅,离他近的保镖陈海以刀杀之,稍远点的,他便抬起枪口。
火光爆闪,刀光闪烁。
孙浩然身边的保镖如割麦般倒下。
在最初的惊慌过后,那些保镖稳住阵脚发起反击。
一前一后两个保镖将枪口对准了他。
陈海好似后背长了眼,突然转身,枪口贴着对方的脑袋扣下扳机。
一枪穿两人,紧接着陈海抬起右手,反手握刀划了个半圆。
三两个保镖就这样被他割了喉。
血咕噜咕噜从他们的喉咙冒出来,陈海一记侧鞭腿,那几具尸体如炮弹般飞了出去,有两三个保镖躲闪不及,被这具尸体撞飞了出去。
陈海紧跟着补上几枪。
此刻,他的弹匣里还剩下三发子弹。
还活着的保镖还剩下七人。
尸体堆积如山,陈海脚下一片黏稠。
孙浩然被他杀破了胆,陈海抬起头,阴恻恻的盯着他。刹那间孙浩然只觉浑身汗毛倒竖头皮发麻。不止他一人如此不堪,这个空间里大凡是能喘气的全都双股战战,再也提不起抵抗之心。
“想活命的就滚吧,杀你们没意思。”
那些保镖如蒙大赦弃了枪一哄而散,孙浩然也想跑,陈海看出他有这个念头,面无表情的连开三枪,两枪废了他的膝盖,还有一枪打穿了孙浩然一只手。
烟雾散的差不多了,陈海索性拿掉防毒面具,然后拖了张椅子坐在他面前。
孙浩然瘫坐在血泊中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陈海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上的血,顺带着翻出腕表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晚上九点零十七分,巧了,李成兰也是差不多在这个点死的。
陈海挽起袖子起身走到他面前。
“兄弟,别冲动。”孙浩然强忍着剧痛哑声说道:“我给你钱,我把我全部身家都给你,怎么样?能不能买我一条命。”
“李成兰你还记得吧?我是为她来的。”说完陈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安静点,我想跟你说说话。”
孙浩然情绪依然很激动:“你个疯子,为了一个公关小姐你把我逼到这份上?值吗?不值!我们其实可以做朋友的,我有钱有人脉……”
“是啊,我也觉得我小题大做了。”陈海蹲下来,双眼眯缝起来:“说实话我跟她也就见了两次面,你也觉得不值当,是吧?”
“确实不值当。”陈海笑了,孙浩然感觉自己又可以了,感觉自己有活命的希望了,然而陈海接下来的话却令他如坠冰窟。
陈海说:“可是不杀了你我睡不安稳啊,我怕梦到李成兰,我怕她在我梦里冲我傻乎乎的笑,太难受了这感觉,没替她报仇我得愧疚一辈子。”
说到这儿,陈海拍了拍他肩膀,突然一刀捅进他肚子里。
一股暖流在他腹腔内扩散开来,孙浩然瞪大双眼,神情中既有意外也有不甘。
又一轮更为剧烈的疼痛以他小腹为中心骤然爆发,孙浩然疼得五官都变得扭曲起来。
陈海直勾勾盯着他:“有什么话你还是自己下去跟李成兰说吧,我的任务是送你下地狱,至于原谅你那是李成兰的事。”
“我……错……了……”
弥留之际孙浩然颤颤巍巍的抱住陈海,整个人靠在陈海身上。为了活命,他强撑着意志做最后的努力。他不求别的,只求现在陈海能打个电话帮他叫“120”。
“你不是良心发现,你是怕死啊。”
陈海失望了,从孙浩然的话里他感受不到一丁点诚意,到底是有些遗憾,陈海喟然长叹,忽而用力硬生生剖开他的肚皮。
红的、黄的流了一地。
陈海伸手推了他一把,孙浩然仰面栽倒,死了都没能闭上眼,直楞楞的望着天花板。
陈海如释重负,浑身轻松许多。
“李成兰啊李成兰,咱俩的缘分就到这儿吧,一路好走,慢走不送。”
陈海再次戴上防毒面具起身大步离去。
整栋大楼静悄悄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前台那边投诉电话打爆了都没人接听。
因为酒店所有员工都趴在员工休息室的地板上昏迷不醒。
陈海承认这活儿做的有点糙,毕竟当时他正在气头上大脑有点不清醒。
能